在洗澡时,我注意到脖子上多了几个鲜红的痕迹。
我惊叫了一声,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根本不是我的错。
我用浴巾裹住身体,大大地深呼吸了一下,然后双手撑在洗手台上。
水滴从湿漉漉的头发上不断滴落下来。
“哈——”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全身脱力般地瘫坐下来。
“……对不起,风见先生。”
面对安室先生擅长的“审问”,我根本无法隐瞒事实。
虽然有些愧疚,但我还是硬着头皮,支支吾吾地把婚姻届的事情说了出来。
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可能是因为他还有作为“波本”的工作在身,并没有对我追问太多。
他只是把我放下车后说道:“今晚我会再来。”
然后便匆匆离开。他的这一举动让我感到一阵眩晕。
然而,当晚出现在我面前的并不是安室先生,而是风见先生本人。
看到他,我当场愣住了。
“……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了。”
“啊,没、没关系!请、请进!”
他像往常一样拿着一盒点心作为礼物坐下,我一边偷偷打量他,一边去准备茶。
他礼貌地道谢,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不同。
我鼓起勇气问道:“那、那个……之后见过安室先生了吗?”
“嗯?降谷先生很快就回去工作了,我没有见到他。”
“啊,是、是吗!那、那就好!哈哈……”
他的目光中带着一丝疑惑。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把话题引向正题:“关于婚姻届的……事情。”
“是,怎么了吗?”
“那、那个……被安室先生知道了,对、对不起……”
“哦,原来如此。”
“呃……原来如此?这、这是什么意思?”
“就算他知道了也没关系,降谷先生无权干涉,也没有理由对我说三道四。”
风见先生的态度让我目瞪口呆。
他的坦然和从容,让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他忽然放下茶杯,抬起头来。
“……那个。”
“啊,是,是,什么事?”
“能不能……打我一巴掌。”
“……什么?”
“请说你讨厌我,然后狠狠打我一巴掌,再把婚姻届撕了扔进垃圾桶。”
“……什、什么?!”
他的要求让我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结果脚趾撞到了桌子腿。
我痛得大叫一声。
他立刻站了起来,眼里满是担忧,“没事吧?让我看看!”
“不、不用了!真的没事!”
“我来处理。”
不容我拒绝,他把我拉到床边坐下,然后熟练地拿出急救箱,再次抓起我的脚踝,低头开始消毒。
酒精冰冷的触感让我忍不住缩了缩脚。
他按住我的脚,继续小心翼翼地处理伤口。
“……如果你能那样做,我可能就能死心了。”
“……啊?”
“骂我烦人也好,把我的眼镜打碎也没关系,如果我还是无法死心,那只能说明我太不成熟了。”
“你、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你喜欢降谷先生,对吧?”
风见先生抬起头,目光落在我的脖子上。
我惊慌失措地用手捂住,却已经太迟了。
他嘴角露出一抹苦笑,低下头,继续剪下纱布,小心翼翼地为我包扎伤口。
他的动作温柔又仔细,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你觉得降谷先生,是最重要的人,对吧?”
他的声音微微发颤,眼镜轻轻地响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