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干着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营生,谁不是为自己在考虑呢?
而这个时候的人,往往是神经最脆弱的。
一个晴朗的清晨,太阳刚刚出来,换班巡逻的将士忽然发现大营的门口洒了一路的银子,而且都是官银。
这样的发现,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
这个时候,这些银子不是应该封存在大营之中,而且有重兵看守吗?
不是说只要造反成功,每个人都能官升三级,俸禄加倍吗?
可是,这造反用的军需银子怎么出现在了这营门口了呢?
到底有多少流出了大营,流进了当官儿的口袋里,一时间,大营之中众说纷纭。
这个时候,有将领站了出来,将一个封箱的银子当众打开,展示在了众将士面前。
然而,这在大多数人的眼里只不过是掩人耳目的把戏罢了。
那么多箱子,为何只打开了一只。
猜疑的杂草在将士们的心里生根,发芽,疯长。
而这一切,都被贾放看在了眼里,听在了耳中。
这一晚,他领着北镇抚司的几个锦衣卫出去喝了顿酒。
待酒足饭饱,几人来到了一处民宅。
此刻的贾放,正坐在一把椅子上,而他的面前的小桌子上则摆着一碟儿花生米,一壶酒。
距离桌子不远的地方,摇曳的灯火下,是一张木头床。
床上坐着一男一女,男的赤着上身,脸色通红,女的则穿着个红肚兜,嘴巴咬得紧紧的,眼神慌乱,浑身颤抖的躲在男人的身后。
看着眼前的贾放及锦衣卫的几人,男子声音有些紧张的开口道:“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来这里想干什么?”
贾放闻言,笑了笑道:“孙副将觉得我们是什么人?又想要干什么呢?”
那姓孙的副将一听这话,心中不由得愈发的没底了。
在他看来,眼前这几位展现出来的气势实在太强大了,若不是有足够的倚仗,是不可能这么跟自己说话的。
再看几位练家子,那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冰冷气息,以及带给人的那种无形的压迫感,只有从死人堆儿里爬出来的人才会有。
还有一点,那个年轻人看似人畜无害,但很显然这几位练家子是以他为尊的。
这种情形,在哪里会出现呢?
电光火石之间,他的脑海之中蹦出了一个念头,莫非他们是那里过来的?
一想到这里,他强作镇定的道:“几位……莫非是宫里来的?”
贾放闻言,朝其中一名锦衣卫使了个眼色。
那锦衣卫会意,当即露出了原本挡在衣服下的北镇抚司腰牌。
姓孙的副将看到这东西,瞬间脸色大变。
下一刻,他手忙脚乱的下了床,“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浑身如筛糠。
“不知几位上差驾临,下官孙有德有罪,下官有罪!”
贾放见火候差不多了,掏出了圣旨,眼神冷冽走到他的跟前展开。
孙有德见状,赶忙颤颤巍巍的捧起圣旨。
待看完圣旨,他立马磕头如捣蒜起来。
“钦差大人饶命,钦差大人饶命,我是被逼的,我没有参与抢劫税银,我也没有参与谋反,我要戴罪立功,我要戴罪立功!”
贾放见状,脸色稍缓的道:“孙副将,你的事我和北镇抚司的几位上差自会核查清楚,如今给你个机会,希望你好好把握,若是不然,便是诛十族的大罪!听明白了吗?”
孙有德一听这话,立马回应道:“罪臣明白,罪臣明白,罪臣一定戴罪立功,戴罪立功,但请几位上差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