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桃点点头,于是石休染以梦桃名义给石亲王写了一封信,告之情况,然后把信函塞进小竹筒,让军士取来信鸽,在信鸽腿上绑上信函,然后放飞,那信鸽就扑棱棱飞上湛蓝的天空,朝杏花坞方向飞去。
……
杏花坞的亲王府邸,侍卫首领司马泽正带着几名侍卫在院内巡视,院墙外忽飞来一只白鸽,司马泽连忙抬起手臂,白鸽就扑腾过来,落在他手臂上。
他取下小竹筒,把白鸽递给旁边侍卫,自己则飞奔去厅房。厅房里,亲王石秉章正在泼墨挥毫,一见司马泽匆匆进来,于是直起身子,问道:“有事?”
司马泽递过小竹筒,说:“主人,郡主的飞鸽传书。”
石秉章连忙放下笔,接过小竹筒,取出字条展开,仔细看起来,渐渐地,脸上的神情便凝重起来。少顷,他把字条递给了司马泽,司马泽接过字条一看,惊道:“啊,车队遇劫,贡品丢失,这……这如何是好?”
“你说,”石秉章自言自语地问,“这究竟是何人所为,竟然如此大胆?”
司马泽自然是回答不上来,,想想又问:“要不要我在府邸里好好排查?……”
“府邸内?事情恐没你想得那么简单……”石秉章摆摆手阻止他。
“那……怎么办?”司马泽问。
“这样,”石秉章指着司马泽说,“你即刻飞鸽传书,让郡主和休染带领车队原路返回,这件事有些蹊跷,我要上报朝廷!”
“是!”司马泽说,返身而去。
接着,石秉章返身朝后厅走去,路经花园,见王妃张氏正与婢女染香等人在那里修剪花枝,于是对王妃招招手:“夫人,快快替我更衣,我马上要去朝堂面见陛下!”
王妃张氏一听,连忙把剪子递给染香,自己急匆匆跟上,进了后厅,一边拿来朝服替石秉章换上,一边问道:“发生了何事,为何这样匆忙面圣?你这位兄长又有何事召见你?”
“梦桃和休染他们出了点状况,”石秉章抖抖朝服,正正冠帽,“车队被劫,贡品丢失,我已飞鸽传书让他们返回了……”
“啊?”王妃张氏慌了,“我的女儿,她没什么事吧,受伤没有?……”
“没事!”石秉章忙说,“我们的女儿是何等人物,又有休染等一众武功高强的人跟着,没人能够伤到她的,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要不要让染香查查?”王妃张氏放低声音说。
“别!”石秉章连忙把手指竖到唇边,然后警惕地瞧瞧四周,才说,“你可别动她,这可是我万不得已时才能动的一颗暗子……”
“那怎么办?丢失贡品,你不怕兄长怪罪?”
“司马泽也提出要在府邸里查查,我已阻止了他,”石秉章判断说,“这件事应该与亲王府内没关系,所以陛下那边也不会抓我什么把柄。”
王妃张氏想了想,又说:“要么你别急着去朝堂,先等女儿和休染他们回来,问明具体情况后再作决定,这样也有回旋余地啊。”
“你傻啊!”石秉章说,“估计这会儿陛下都已经得到密报了,如果我不第一时间禀报,还等车队回来问明情况,这才决定是否禀报,你想陛下他会怎么想?”
“你是说,”王妃张氏睁大眼睛,小声问道,“他真的在亲王府里安插有人?”
“我的这位皇兄啊,”石秉章摇摇头,道,“我太了解他了,我之所以不让司马泽在亲王府内查,就是怕他怀疑我不信任他,以为我是在借此机会,搜查他安插在亲王府里的卧底。”
“原来是这样?……”王妃张氏喃喃地说。
“其实,”石秉章又继续说,“我这位皇兄什么都好,就是疑心太重,所以我平时就蜗居在这杏花坞,懒得关心朝政了……”
正在这时,婢女染香悄没声儿地进来了,就像个影子一般,飘飘忽忽的,不注意看还真没看到她。这是亲王府里雪藏的武功高手,原是江南出了名的燕子飞,消失后就隐姓埋名藏于魏国杏花坞。
说来也奇怪,自从这燕子飞只身来到亲王府,许多燕子也竟飞来亲王府筑巢,尤其是一到春天,府邸内的瓦檐下和房梁上,全是叽叽喳喳的燕子,让人瞧着感到新奇。
石秉章大喜,因为他也深信,春燕衔泥筑爱巢,是为门户的吉祥之兆,会给他带来安全和好运,再加上更名为染香的燕子飞,除了为人忠心谨慎,从不露破绽,也是挚友引荐,让他非常安心。
更奇特的是,这染香从来不与石秉章直接说话,有什么事都由王妃转达给石秉章,这让王妃也非常满意,把她当成贴身心腹,不离左右,两人几乎无话不谈,但是在大是大非的问题面前,还是得由石秉章作主,传达任务也由王妃转给她。
染香进来后,朝王妃张氏看了一眼,王妃就朝她走去,笑道:“妹妹来啦……”走拢又压低嗓音问道,“什么事?”
染香凑近对王妃耳语几句,王妃听了点点头,然后说:“知道了,你暂且先下去……”
染香退下后,王妃又返身回来,石秉章这时已束好腰带,边走边说:“我这就去了,你在家等梦桃他们回来……”
“哎哎……”王妃拉住袖袍说:“竟然出现抢劫贡品的歹人,八成是针对你的,染香询问要不要她跟随护送?”
石秉章说:“她别露面,我让司马泽带几个侍卫跟随就行。你放心,不会有事的……对了,女儿回来后,让她在府里等我。”
“那好……”王妃说,“我记住了,你去吧,路上千万小心!”
石秉章出去时,车马辇轿已备好,司马泽带的一行侍卫都已上马,围在了辇轿周围,石秉章上了辇轿,朝院门口的王妃挥挥手,又瞥了她旁边的染香一眼,然后放下帘子,一行人就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