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乌阳县。
“官爷,此乃我家马夫,车内所坐则是我家小姐。”苏秋禾神色镇定,语气不卑不亢,对着城门士兵盈盈说道。
那城门士兵听闻解释,目光随即落在手中的路引之上,仔细审视一番后,微微点头,继而抬手示意身旁同僚放行。
陆良见已获许可,接过官兵递回来的路引,手中马鞭轻甩,驱马缓缓前行。
此乃罗三事前交付的路引。
上面标注着小姐出行省亲,如今恰好归来,一切皆与当前情形相符。
苏秋禾回到马车内部,只见姜若姝静坐在一侧角落。
她身姿婀娜却透着一丝落寞,精致的面容上,眉头微蹙,仿若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不知在思量着些什么。
苏秋禾莲步轻移,径直来到前方正在驱马的陆良什么身后。
“良爷,我们可是到了乌阳县?”
“是。”陆良回复极其简短。
这一路行来,也不知是何缘故,苏秋禾这小丫头对陆良的好感度依旧如旧,停留在负一百之数,未曾有丝毫提升。
可她又特别喜欢跟自己搭话,这让陆良感到十分奇怪。
然而,每当陆良与她多言几句之后,凭借鸳鸯玲珑心,他便能敏锐感知到姜若姝那醋坛子似有倾翻之势。
如今的姜若姝,在面对这个曾经对自己有过不堪之事的人,心中情感亦是错综复杂。
但亦正如陆良几日前所问,如今支撑着姜若姝活下去的唯一动力,唯有报仇雪恨,以泄心中怨愤。
然而最让她疑惑的是,为何自己能够察觉到陆良心中所念,其也是如此。
仿若二人心意相同。
得知姜若姝心中仇恨,陆良数次表明自己可助她一臂之力,然而姜若姝始终守口如瓶,不愿透露分毫。
见她这般坚决,陆良心中无奈,索性也不多问。
突然,陆良一拉缰绳,致使马车停在原地。
街道不远处,几个身着劲装之人,正对着一人拳打脚踢。
“元爷,元爷!俺闺女每天都要吃药,这些都是俺闺女的救命钱啊!求求你再宽限几日!”
被打的男子苦苦哀求,他身体蜷缩在地上,双手死死地护住一个破旧布袋。
“与我何干?”为首之人面容冷峻,毫无怜悯之色。
“若是不给,你这个摊子,就别想要了。”言罢,他飞起一脚,将男子的摊位踢得粉碎。
摊位上的瓶瓶罐罐瞬间散落一地,发出一阵阵清脆的破碎声。
见此一幕,男子心如死灰,眼睛瞬间布满血丝,像是一头被逼至绝境的野兽,朝着领头的人猛扑而去,口中怒吼。
“掀了俺摊子,俺可还有一家子人要养活啊!你让俺怎么办?”
然而,他终究只是一介平凡商贩,肉身之力怎可与这群身强体壮且精通武艺之人相抗衡。
片刻之间,便被打得遍体鳞伤,气息奄奄地瘫倒在冰冷的地上。
周围的路人纷纷侧目,脸上皆露出不忍与同情之色,可也只是看了一眼,便因惧怕惹祸上身,赶忙匆匆离开。
“唉,造孽啊,又是元家那个小王八蛋。”
“二哥,慎言啊!莫害了我们全家!赶紧跟我走!”
不多时,街道上便腾出了一片空地,足以让陆良一行人的马车顺利通过。
看着地面上那奄奄一息的汉子,元承宇手臂微微颤抖,他看着上面那清晰的牙印,满脸怒容。
方才的冲突之中,这汉子拼死反抗,竟在他的手臂上咬了一口。
元承宇眼中闪过一丝冰冷杀意,他缓缓抽出腰间那寒光闪闪的刀刃,蹲下身子,捂住汉子的嘴巴后,朝着其胸口狠狠捅了下去。
刹那间,鲜血如喷泉般涌出,汉子双目瞬间瞪大,眼中满是惊恐与绝望,似是不敢相信自己身上所发生的这突如其来的厄运。
随后疯狂挣扎起来,可终究还是无力回天,不一会儿便没了声息。
“造孽啊,这李家汉子死了,让他一家孤母寡女怎么活啊!”
不远处,陆良目睹这血腥的一幕,双眼圆睁,满是震惊。
“当街杀人?我是通缉犯还是你是通缉犯?”
杀死汉子后,元承宇带着手下,大摇大摆地朝着另一个摊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