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隋远紧张双拳紧握、全身紧绷的不行的时候,他侧头看了看老爹,发现老爹全程笑眯眯的,竟然还有姑娘主动跟他打招呼…
你这个老家伙,老不正经的,一看就是经常出入此等场所的熟客、老手!
老爹,回头我得跟你好好聊聊……太过分了,有这些经验…也不跟我传授传授、取取经…隋远气愤地想。
三楼雅间。
六个人分席而坐,酒意正酣。
尽管场中的几个女子吹拉弹唱,莺莺燕燕像花蝴蝶一样舞的精彩纷呈。
但隋远这会儿早就没了刚才进门时那些心情,一点儿看的心思都没有。
和老隋头儿全程硬着头皮、胆战心惊的陪着吴老大和他的三个心腹骨干胡吃海喝。
也不知道酒过了几巡,就见身边的人的身形一个一个的都在往下瘫滑,包括老隋头儿也早就四仰八叉的躺在了桌底下边,鼾声震天的不省人事。
“老弟,有了你亲自给我打的刀,昨晚我就亲手砍了5个水蛇帮的杂碎”。
“那帮剩下的废物看架势不对,落荒而逃,好久没有这么爽快了,哈哈哈哈…”,吴老大说着就端起碗,搂过隋远的脖子就要再喝一碗。
“虽然没有到现场,但听您一说,您的高大威猛的形象、杀伐果断的气势、震慑全场的威力仿佛就像我亲眼看到了一样,晚辈佩服!”
“我敬您,祝您再战再捷、百战百胜,马到成功!”
隋远说完,强忍着翻腾的胃,仰头一口气喝干了碗中的酒。
“隋老弟,你…你他娘的,你说话,我就是爱听!!”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来,再来一碗”。
但眼看吴老大还要再来,隋远赶紧打岔出言相劝。
“吴大哥、吴大哥,要不咱先停一下,兄弟…兄弟我有个不成熟的建议,看看能不能对您有点帮助,帮您解了燃眉之急和心腹大患”。
“噢,你这个建议…、这个主意…、这个帮助…,来…说来听听”。
吴老大看着是喝多了,但眼睛里依然闪着精光。
“我想问的就是,您…想不想把水蛇帮彻底灭掉…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隋远一本正经的问。
“想!做梦都想、快要想死了”,吴老大本来瘫着坐的身子,腾地一下子就坐直了起来,一本正经的回答。
“可是…”,吴老大欲言又止。
“可是想要灭掉水蛇帮,都有什么难处呢?”,隋远一本正经的继续问。
“这个….我说兄弟,这个问题有点突然,我一两句话还给你讲不清楚,这个难处,太多了,太难了…,我太难了”。
吴老大一阵语塞,突然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有点凝噎。
“哥,咱是不是既没人…又没钱,处处比不上水蛇帮?“隋远壮着胆子追问了一句。
“嗯?”,吴老大的眼睛里凶光一闪,但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换作他以往的脾气,如果真有这么个人敢在他面前贬低自己,他早就暴起了,这人不死也残了。
但此时此刻,包括从见隋远的第一面到现在,他就能很强烈的感觉到:眼前的这个小家伙不简单。
他太不简单、太冷静了,全城的读书人里都再也挑不出第二个面对自己时能够淡定自若、处变不惊的。
懂得顺势而为,也懂得逆流而上,这根本不是个普通书生!
吴老大本名吴奎,他前些年跟着师傅走南闯北,武艺精进不少,但识人的本事那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众人都以为他是个粗人,但粗中有细、粗中有精才是他的内在,也是他立身之本。
他调整了下情绪,依然用平静的语气回复了隋远。
“兄弟,你……你这讲的也没错,但你讲的这么直接…
“我…我这一下子心里不好受、面子上也没光、嘴上也不好承认,是不是?”吴老大面露讪色。
“我当然知道吴大哥您的难处和您的顾虑,小弟这人心直口快,讲的不对的地方,请您息怒,您见谅”。
吴老大电光火石间的表情、情绪、语气变化,其实,隋远都看在眼里。
他知道这些揭人家伤疤、贬低人家存在的话,讲了就是挨骂,讨打的。
但是眼下这么好的机会,好不容易跟这种人搭上了关系,你不出奇兵、不用险招,怎么打动人心,怎么出奇制胜。
他其实就是在赌。
他赌吴老大最大的心愿就是灭了水蛇帮。
他赌自己讲的肯定是吴老大最大的短板。
他赌吴老大肯定不像面上那样是个粗人。
“但有位古人先贤曾讲过: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
“我觉得吴大哥您是勇士,是真正的勇士!”
“还有位先贤也曾讲过:一个人的生命应当是这样度过的:当他回首往事时,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因碌碌无为而羞耻”。
“我觉得吴老大您就是一个一口吐沫一个钉,顶天立地讲义气的人”。
“您是一个胸怀长远、言出必行,绝对不会半途而废、有始无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