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最多再有十天半月就该到京都了,长欢连忙吩咐家仆抬到东厢房去。
如此一来他们兄弟俩距离近,自己住西厢房也碍不着他们什么事。
眼看着十方推着王樟延去往书房,长欢携莲子默默行了个礼,就转身回西厢房。
确认周围无人,她们二人又将今日之事复盘了一遍,以防止有疏漏之处;
本来今日打算用那两枚铜钱引他们去后院。
却发现后院守卫森严,寺庙用品也都换了样式,无从探查库房的东西是否还在;
只能冒险临时换了方法,由长欢引导她们先发现假币;
好在素面的老板无心之举助她们成事,希望楚国雍不负所托顺着线索找下去。
长欢问莲子,找的人可否靠谱?
“那女子是我们的人,易容而去,想必他们是找不到踪迹的。”
长欢有些担忧。
以王樟延和楚国雍的敏锐,一定发现了整件事的蹊跷之处,明白渡远寺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
他们必定借此机会,深挖下去,肯定要找寻这符袋的主。
万一有任何的纰漏,设计这一切都会被察觉,那就是拔出萝卜带出泥。
这次也充分说明长欢的考虑不周。
事出从急,漏洞百出。
一旦被人抓住把柄,就会功亏一篑。
毁了自己,也牵连到整个百花深处。
想想便是后怕,在波云诡谲的朝堂下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
自己的计谋还是不够老练,自己要修炼的路还长着呢。
惴惴不安地过了几日,百花深处派出的人没有带来丝毫消息。
渡远寺依旧人来人往,没有任何异常。
莲子觉得计划失败了,长欢也在思考,如此一来需得重新谋划才行。
有人敲开了西厢房的门,是十方带着家仆搬来数个大箱子。
砰一声放到地上。
箱子里不知道装了什么重物,感觉人都被震起来老高。
“大人说,这些书年久无人查阅,怕返潮损坏,请长欢姑娘帮忙晾晒一下,晾晒完分门别类帮忙放到书房。”
十方说完就带着家仆又去搬了一箱木板过来,扔到房间里就全部退下了。
一般都是南方梅雨过去三伏的时候太阳最盛,才会把家里的书拿出来。
大冬天的天寒地冻为什么要晒书啊?
王樟延是不是在没事找事给自己做啊?
莲子打开一个箱子,放得满满当当,除了纸质的书册,还有一些书简。
长欢上前拿起一本《寓言二十四则》,底下压着一本是《通史》。
又打开一个箱子,里面放的是栖霞历年志。
长欢气得将书重重丢下,还当是什么重要的紧急的事情。
推开西厢房外厅的窗,阳光明媚但并不灼热,晒书正适宜。
莲子拿出木板在门口放好,长欢把书架上的书一摞摞抱出来,一本本在木板上摊开。
检查到有发霉的就用手巾擦掉霉斑;
书有褶皱或者是卷角,就拿镇纸压好;
有脱页或者破损就拾到一边等修复。
长欢蹲在木板前,边翻边晒边读。
感觉小腿有些酸麻,拿来坐垫,席地而坐。
中午吃的饱坐了一会肚子不舒服,索性解了腰带一会躺在地上,一会倚在柱子上。
历年志说的是——栖霞王家第五代家主娶了两任夫人,第一任是青梅竹马、门当户对的刘氏;
刘氏体弱生下长子就撒手人寰,王家家主落得个克妻的名声。
第二任续弦的是无三代血亲、但同宗同族的王氏;
原本同宗不该婚配,但是听说八字很合,也不是正统王氏人,族长也就松口了;
王氏进门八个月后生下一个健康的男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