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谁说我要送你们了?”中年大夫疑惑地看着沙避,说道,“我只是来代班的,代班时间到了,我不干了还不行啊?”
沙避尴尬地笑了笑,问道:“您不是这家医院的大夫呀?”
“我说我是这家医院的大夫了吗?”中年人双手往腰间一插,说道,“我都说了,我是来这边帮朋友代班的。”
说完,中年人转身就要走。
“哎……那以后我们去哪家医院找您啊?”沙避赶忙问道。
“景安区,阡陌路,偏缺诊所!”中年人背对着他们抬了抬头,说完就大步流星地走了,很快就消失在了沙避的视线里。
“偏缺诊所?听着挺中医的诊所……”沙避小声念叨了一句。
另一边,索妮却突然一愣,接着抬起头,望着那已经走远的背影,喃喃地说道:“妙手神医,张偏缺!”
“什么?”沙避听到索妮的话,疑惑地问道,“原来你认识他?难怪他会免费帮你治疗。”
索妮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想,我这精神分裂的毛病是不用愁了。”
说完,便深叹一口气,满脸放松的样子。
“喂,我说……你倒是给我说清楚啊!”沙避一脸郁闷地看着索妮,“你这不是折磨人嘛,要说就说清楚,不想说就一个字都别提,勾起我的好奇心了,又不往下说,你这啥意思嘛?”
“呵呵!”索妮笑了笑,仰慕地说,“这张偏缺,可是个神医,而且是个悬壶济世的神医!”
“哦?这话怎么讲?”沙避把索妮扶到机车上坐好,继续追问道。
“外地人可能不太了解,不过我敢说,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淀海人,都听过他的鼎鼎大名!”说到这儿,索妮端正了脸色,严肃地讲了起来。
“张偏缺,祖籍淀海,三十出头,因为父母都是军人,他从小就在军营里长大,一边学武术,一边钻研医学,很快就在整个淀海军区出了名,军区里那些生病的人,基本上都是由他来妙手回春!
“可惜,在他二十岁的时候,他父母不知道为何,突然被相关部门给带走了,当时张偏缺急得不行,可又打听不到父母的具体情况,就只能找淀海军区的人帮忙。”
“那些军人没为难他吧?”这时候的沙避,就像个听故事听得入迷的小孩子一样。
“当然没有啊!就凭他在军区的名望,再加上他平时和军区里的人相处得都挺好,他找的那些人都答应帮他,还联名上书,请求弄清楚事情真相,不久之后,张偏缺的父母就被放了出来。”
说到此处,索妮长长地叹了口气。
“哎,你别叹气,后来咋样了?”沙避着急地问道。
“后来,张偏缺的父母是回来了,可……已经没了生息,就剩下两罐白花花的骨灰……”索妮看了看皱着眉头的沙避,接着说,“从那以后,张偏缺就一直沉浸在悲痛里,给人治病的时候也心不在焉,总是出错,甚至还把一个受了枪伤的军人,给治成了残废!”
“这倒也能理解,不过他就没想过要去查一查父母的死因吗?”沙避咂咂嘴说道。
“自从出了那次医疗事故,张偏缺就被赶出了军区,然后他就离开淀海,去亰城了,听说就是为了查父母的死因,至于到底查没查出来,我就一无所知了。”索妮摇了摇头。
“原来如此……那他怎么又回来了?”沙避继续追问着。
“那是在他离开淀海的第八个年头,也就是两年前,他回到了淀海。回来之后,他整个人都改头换面了,一丁点悲伤的样子都看不出来,反而变得特别悠然自得。更奇怪的是,重回淀海之后,他对父母的遭遇,更是只字不提了。
“最让人惊奇的,是他的医术!他那医术,比离开淀海之前,厉害了可不止十倍!只要是他接诊的病人,就没听说有治不好的,不管是被砍成人棍,还是被打得只剩一口气的歹徒,他都能给人从阎王手里抢回来!更别说那些不危及性命的小病了!可以说,不管任何疑难杂症,到他那里就完全是小菜一碟!治病的法子也是信手拈来,说是当代扁鹊华佗也不为过!”
“我去,这么厉害?”沙避还是头一回听说这世上有这么离谱的神医。
“嗯,不过说来也怪,这个张偏缺只给淀海本地人看病,不管是外地来打工的,还是慕名而来的外地人,他一律不给看,不管那人多有钱有势,在他眼里就只有淀海人和非淀海人这两种区别……性格是有点怪异,不过淀海本地人嘛,瞧不上外地人也正常!”
听了这话,沙避微微一愣,想不到这张偏缺还有点偏心,不过紧接着眼珠子一转,眼里闪过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光彩。
“所以,我刚刚才说,我这精神分裂症不用担心了,既然他把地址都告诉咱们了,那就说明他愿意给我看病,只要他肯出手,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呀!”索妮一边点头,一边笑着说道。
“看来,我还得抽空跟你一起去会会这位妙手神医。”沙避嘿嘿一笑,跨上机车,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
「性格怪异的妙手神医,张偏缺……」
沙避心里默默念了一遍张偏缺的名字,然后手腕一压油门,机车顿时发出一阵轰鸣声,呼啸着化作一线绿影,飞驰而去。
最终,在郊区一片空旷的野外林地中,那一路呼啸而来的机车轰鸣声渐渐变弱,慢慢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