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汪伦勉强咽下怒气,道:
“也罢,就给二当家的一个面子,说吧,方永你为何杀人?”
方永抱拳,朗声道:
“大当家的,此事涉及寨中高层隐秘,我正是为了保全我水寨颜面才杀了那几人,大当家的真要我说?”
一听隐秘,外面观看的人群纷纷竖起了耳朵。
汪伦道:
“说,我寨中光明磊落,能有何隐秘?”
方永说道:
“那日我审问天伦赌场的掌柜和三名伙计,这四人都同时搬出大当家的,言赌场榨取钱财是为了给大当家的孝敬,又言大当家的喜爱苏州锦扇……”
啪,一把锦扇掉落在了地上。
汪伦神色慌张,连声道:
“快停快停,此事不要说了,此乃诬告攀咬之言,断不可信!”
方永见状也不再言语。
有些事情不用做的太过,这个汪伦明显是个草包,胸无韬略,身无胆识,遇事便慌,又贪恋荣华富贵,就这还装什么文化人?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是非曲直,大家自然自有公论。
之后,所谓的审判草草结束,方永无罪释放,大当家的以身体不适为由离开,多日不再露面。
这种行径可以说是无限接近于不打自招。
事后寨众都在讨论大当家的行为,十分不齿。
而在这个期间,方永的事迹也被广泛传播,许多人听了方永的名声后都慕名前来投奔。
人们觉得,三当家的连李大鬼那样的人都收在了麾下,视之为兄弟,他们再不堪,总比李大鬼强吧!
于是很快,方永手下就汇聚了一百多个人,而且更多的人还在不断聚来。
水寨中明面上的职业战兵数量是三千人,全部归甘霸统领,不过这只是明面上的数量。
而实际上,水寨水寨,里面的自然全是匪徒,除了这三千人外,水寨中的其他人员几乎每个都具备着一定的战斗能力。
平时这些人由于各种原因负责着水寨后勤等各项业务,但如果真到了紧急时刻,他们全都可以当做士兵来用。
所以外面传闻的洪泽水匪有上万匪徒并不是虚传,而是真的有这么多。
而方永作为水寨的三当家,他自然是有自己招募手下的权利的,而且并没有明确的人数限制。
唯一的问题是,豢养手下的这笔钱需要他自己出。
大家都来投奔他是一件好事,但如果处理不好,好事也会变成坏事。
按照寨中的标准,养一名手下最少也需要500钱一个月,十个手下就是五两,一百个手下就是五十两。
这还只是单纯的发给手下的饷银,手下平时的吃喝训练也需要花费银两,还有刀剑器具,这些都得他出。
简而言之,现在方永面临的问题就是没钱了。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他总不能凭空变出钱来。
该怎么搞钱呢?
总不可能把投奔他的人往外推吧!
眼看着手下越来越多,钱财越来越紧张,方永有些着急了。
方老爷那边还没有什么消息,这老东西滑的很,还躲在城里。
如果实在不行的话,方永就只能对附近的其他大户动手了。
这并非长久之计,但是如果事态紧急的话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此时的方永不知道的是,他着急,有人比他更着急。
一间小屋,两个人。
一人喝着酒。
一人品着茶。
场面颇有些古怪。
“我说,你到底想好了没,我说这是个有能为的,你曾经说过的三个条件现在全都满足了,讲仁义、知规矩、有野心,而且还额外多了一条,武艺通神,这还有什么可考虑的,快点下决定吧,你还想不想报仇了?”
“急什么……”
“嘿,你这家伙,什么意思,信不信我把你那条瘸腿打断!”
“反正也断了,你再打断又有何妨?老黑啊,不是我说,做人做事要找对方法,想要雪中送炭也得把握好时机,听我的,再等两天。”
“好好好,听你的是吧?那么请问这位找对方法的薛大爷,你的腿是怎么被打瘸的?”
“妈的,你挑我伤疤!”
……
一连几天,方永愁眉苦脸。
手下的人越来越多,已经快有两百人了,他手里的钱马上就要不够用了。
他甚至已经安排李盛带人去附近踩点。
然而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三哥,三哥,在吗?兄弟有事来求你?”
方永走出去,打开门,发现来者正是之前一起攻打过方老爷家的马老黑。
而在马老黑身边,还有一人,身形高瘦,身披一件黄鼠裘,甲字脸,脸上常堆着笑。
之前二人也见过,只是交谈不多。
甘霸手下七位统领之一,薛大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