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有两个素包子,还冒着热气,显然是刚刚从蒸笼里拿出来的。
“四文钱一个,比临仙那边贵了一文钱。”
温北君抓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大口,烫的他张开嘴嘶哈了几声。滑稽的样子逗的碧水抿嘴一笑。
“将军慢些吃,没人抢。”
温北君很快吃完了一个包子,可怜巴巴的看着碧水手中剩的半个包子,碧水瞪了他一眼,加快速度吃着手里的包子。
温北君额头上绑着可笑的绷带,略略有些红色渗出。面对嬴楚的威胁,切切实实感觉到了生命的威胁。还是权力不够,还不够保全他所有在乎的人。
其实碧水想说,如果和他在一起,就算明天让她去死,她也毫不在乎,起码她曾经快乐过。
马蹄声阵阵,接着是大大的一句吁声,紧接着小院有人踏足,温北君惊醒,踩雪的声音很嘈杂,不是林庸,林庸会尽量避免发出这种嘈杂的声音。
是个年轻人,穿着一件价格不菲的狐裘,与先前在郭小儒身上见到的那件有些许类似,但是又不及那件黑金狐裘。
“是温将军吧。”年轻人双手抄在袖口,有些鬼祟的环顾了一圈。
温北君点点头,奇怪的是,年轻人后面那个随从气质更出众一些,给人一种忍不住去看的想法,而且那个人的气质总感觉有些熟悉,好像就在何时见过似的,而且不会是很久远的时间。
“我有个弟弟,发现被人在咸阳城外的酒楼砍了头。”年轻人话风一转,严肃了不少,但是仍旧有些贼眉鼠眼的意味,“听闻温将军那日恰好出城,此事何解啊。”
是秦室兴师问罪来的。
温北君看了看年轻人,却突然转向他身后的随从,拜了一拜,“末将参见雅亲王。”
“哦,怎么看出来的。”按理说距离很远,温北君又处于惶恐的状态,不应该识得他。
“末将侥幸看清了王爷的正脸。”温北君当然没有傻到说是看气质看出来的,一任亲王气质如何,又岂是他能断言的。
嬴嘉伦也不再追问,指了指年轻人,“嬴妄,陛下的堂侄子,是那天死在酒楼的嬴冰的亲哥哥。”
温北君愈发摸不透嬴嘉伦的用意了。不太像兴师问罪的样子,又句句没有任何友善的态度。
“见过郡王。”温北君只得再拜了拜嬴妄。这就是规矩,这是咸阳,每一个姓嬴的人都像一座大山,压在他的头上。在咸阳城内,一个嬴字,要比八国任何一位官员都要管用的多。
“不必如此拘谨,本王已经查明了,那天还是多亏了温将军,才得以替嬴冰报仇。”
态度很真实,不像是在说反话。温北君很清楚嬴冰是被他亲手扭断了脖子。就算酒楼里有着于志锐的尸体,但仍然无法洗脱他杀害秦室的嫌疑。
说不拘谨是假的,一个多时辰之前刚刚在嬴家的大殿上磕的头破血流,就算嬴嘉伦有示好,温北君也不可能直接放松。
温北君陪笑,看着嬴嘉伦自然而然的坐上了主座。
碧水端着两杯茶而来,微微施一个万福。嬴嘉伦点头致意,接过一杯。
“温将军,你这婢女好生俊俏,要不就割爱给本王何如?”嬴妄眼睛叽里咕噜转了两圈,停留在碧水的脸上,微微一咽口水,“本王也没什么爱好,就喜欢些年轻女子,年轻女子是水嘛,我们这些烂泥一样的身子,就喜欢姑娘水一样的身子。”他长长的嘶了一声,转向温北君,一歪头,“何如啊温将军~”将军两个字拉长了音,几乎是赤裸裸的讥讽。
温北君随手就把另一盏茶拿到手心,一饮而尽,挺直了身子,与嬴妄对视,他盯着这个秦室世代传承的琥珀色眼眸,“恕温某不能从命,碧水不是什么婢女,是温某的夫人。”略带怒音,但还是被压制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