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后跟着我吧。”
温北君静静的坐在惊鸿亭内,旁边就是玉琳子的衣冠冢,活着时候就不高大的玉琳子死后也只有一个小小的土包。
“我只认识两个学宫出来的人,这位是其中之一。”温北君指了指玉琳子的衣冠冢,“听祭酒说这惊鸿亭的匾是他刻的,你给他敬杯酒吧。”
卫子歇猛地喝下半杯酒,剩下的半杯洒在了前方。
“另一个是我的族兄,恰好和这个人是至交。”
温北君咂咂嘴,“有时候我真的搞不清楚你们读书人,总是死的这么大义凛然。”
“先生,士为知己者死,圣人说的。”
“哦,我没读过周礼,也没读过圣贤书。”
两人沉默无言,半晌都没再说一句话。
“将军,吃饭了。”
卫子歇看见是一个年轻女子,约莫二十多岁的样子,向着他们的方向喊道。
“要不跟我吃一口?”
原来先生就住在这惊鸿亭侧,有个小院,两间屋子。
温鸢低垂着头,没想到自己出了临仙还要继续上学堂。学宫不比张夫子的学堂,学士说的太过高难,她更听不懂了。
“碧水姐,你都不知道 ,他们简直是胡言乱语,也不知道叔叔发什么失心疯,他自己不去学,逼我去学这乱七八糟的东西。”
温北君随手敲了一下温鸢的头,力道不大,但是足够让小姑娘疼一会了,“没看到有客人吗,还在这说浑话。”
“子歇贸然拜访,望夫人见谅。”
碧水刚要反驳夫人一称就被温北君拦了下来,“那么客气干什么,就是多双筷子的事。”
“先生,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卫子歇感觉自己好久没有吃过午饭了,自从父母故去后,他几乎就没再吃过午饭。他扒了一大口热气腾腾的饭,比自己一直以来给自己做的凑合着吃的好吃得多。
温鸢感觉这个少年的样子有些像自己逃亡的样子,只是脸上比自己那时干净的多。
“叔”,她怼了怼坐在她旁边的温北君,“他也是你从哪接回来的吗?”
“非也,是我向先生请教之际,叨扰温姑娘了。”
温鸢哦了一声,“他就是个大老粗,圣贤书什么的背的还没我多,你请教他能请教明白什么。”
卫子歇知道温鸢是在开玩笑,从他进门时就看得出这个小姑娘其实很依赖温北君,比照顾她更多的碧水更依赖温北君。
“先生,那学生就先告退了。”
温北君目送着少年离去的背影,很纯粹的一个少年,但是被自己扯进了乱世之中。
学宫很好,对于求学的学子们这里是无忧无虑的青春岁月。
但是对于乱世来说,空有抱负而不入世的学子们,早晚会被时代的洪流撕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