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北君没说错,元孝文的旨意到的比他想象的还要快,元孝文让他不必动身,有用的上他的时候自然会下旨。
温北君不怀疑雅安处处是元孝文的探子,他的动身只是做做样子,来作为一个臣子的责任。魏败的太快了,他不相信这是一个真实的结果,魏起十万精兵只是北伐一个并不强盛的燕国大败而归。
如果这就是真实的战况那温北君只会觉得自己看错了人,族兄也看错了人,元孝文并不足以在天下争锋。
但是这一定不是真实的结果,他没有多余的人手安插在别处,也就是说任何传进西境的消息都有可能是经过了加工后的消息,他不得而知真实的结果。
不管怎么说,自己快些养病为好,拖着这副病殃殃的身子,什么事都做不了。
“叔,你说,如果有一天我嫁人了,你会不会也难过啊。”温鸢坐在床边,手里捧着当下正流行的话本,“我瞧这书里姑娘出嫁之时,父亲黯自神伤,目中含泪…”
温北君劈手夺过话本,笑骂道,“我倒要瞧瞧是什么话本。”
是宋国传来的书,是老套的才子佳人小说,但是又有些别出心裁,人物都是有血有肉,两家都是出自豪门大族,称得上门当户对,没有反对的父母,只有在新婚之时端坐于高堂之上的父母。
“平日不见你读书,最近怎得迷上话本了。”温北君把署名金陵笑笑生的书还给了温鸢,“不过这名字倒是不错,二拜高堂。”
“我看叔叔你啊,是觉着这个名字通俗易懂,你这种大老粗都听得懂吧。”温鸢翻了个白眼,接过话本,哼着歌翻起了话本。“叔叔你看看,人家这才叫爱情咯。”
“是是是,那才是爱情啊,”温北君顺着小侄女的话说道,可笑容戛然而止,他猛的捂住温鸢的嘴,作了个嘘声的手势。他拍了拍温鸢的身子,又指了指床,他拉上床幔,低声道,“我去去就回。”
窗外月色如晦,宛如一块蒙尘的古玉,洒下黯淡的光。
他独自行于庭院小径,身姿如松,却剑眉微蹙,双眸深邃,神色凝重。四周静谧得仿若太古洪荒,唯有他的足音在石板上孤独地回响。
忽有一阵阴风凛冽而过,似有鬼魅夜哭。温北君顿觉杀意如潮,心内一凛,双眸遽然圆睁,眼角因用力而微微颤动。沙场百战的本能让他瞬间紧绷神经,猛地拔刀转身,刀身出鞘,带起一阵风声,刀声划破九幽黑暗。
温北君双唇紧抿,下唇已被牙关咬出一道苍白之印,面容肃穆,额上青筋隐现。
“何不出来一见?”
周遭树木在风中狂舞,恰其影在地上扭曲蜿蜒,宛如地狱爬出的魑魅魍魉。
刺客自阴影深处猝然而出,其面狰狞,笑意森然,双眸嗜血之光毕现,手中利刃寒光熠熠,裹挟着腾腾杀意,如汹涌之潮向温北君席卷而去,欲取其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