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北君猛然回头,是元鸯,已经被封为亲王,如今万人之上,只在元孝文一人之下的荡亲王开口说道,“我们这位圣上,最喜制衡之道,他给了你无上的荣誉,给了你冠军侯的封号,这种试探不会少的。”
“王爷,还在宫内呢,还是少议论为好。”温北君笑道,“只是怕隔墙有耳,王爷倒是无妨,只是末将为人臣,食君禄,还是莫要说些什么才好。”
元鸯看着温北君半晌,笑出了声,“你还是温北君吗,我可听说八年前你在王公街骂了当时如日中天的老相胡宝象,而今居然如此胆小,怕不是老了。”
温北君神色一凛,低声道,“王爷慎言,今时不同往日,身处这权力旋涡之中,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他抬头望向这巍峨宫墙,心中感慨万千,也许元鸯说的没有错,自己年已三旬,已经不再是年轻时那个一往无前的温北君了,要是他再到一次王公街,定然不会再与胡宝象起争执,那是年轻气盛的少年人的行径。
元鸯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本王自然知晓,不过你也莫要太过谨小慎微,有时候,适当展现些锋芒,或许能让圣上另眼相看。你如今手握兵权,又是圣上跟前的红人,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可别让那些跳梁小丑以为你好拿捏。”
温北君苦笑,“王爷说笑了,这兵权在圣上一念之间,我不过是奉命行事。如今朝中局势微妙,我只想保我大魏安稳,不辜负陛下的信任。”
元鸯微微摇头,目光深邃,“大魏的安稳岂是那么容易的?各方势力盘根错节,你以为你推行那些军规军纪,就没人在背后嚼舌根?温家军这三个字又是怎么传进陛下的耳中,今日这大殿之上,不过是个开始。我素知你无此意,只是怕有心之人利用啊。”
温北君眉头紧皱,“王爷的意思是,有人要在军规之事上做文章?”
元鸯耸耸肩,“这可不好说,你自己心里清楚,你那些变革动了多少人的奶酪。雅安之地,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陛下既已提及密报之事,后续定会有动作。你若想全身而退,得早做打算。”
温北君沉思片刻,“多谢王爷提醒,末将自有分寸。”
元鸯点头道,“好好活着吧,我大魏一统天下还需要你出力。”
说罢便转身而去,只留下温北君一个人站在宫墙外。
他是一定要今天离开大梁的,要不然他怕他又到了未央公主府,他还是放心不下自己其实已经十七岁了的大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