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香草听到陈大夫的话,都立马止住了手上的动作。谢天谢地,他答应帮我了。
陈大夫一脸无奈,好像极轻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放下手中的凳子:“二少夫人先躺回里间吧,这样不合礼数。”
我乖乖点头,连着嗯了好几声,转身由香草扶着我,绕过屏风上了床。
“二少夫人,我是侯府请来的府医,我的职责是为侯府中的主子们看病,其他事一概与我无关,眼下,我能为你做的,也只能是尽量让你的病情看的严重些,其他的请恕我无能为力。”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药箱里拿出几瓶药来,香草赶忙跑过去接下,连声道谢。
他却是犹豫了一下,还是一瓶一瓶的递给香草:“每个瓷瓶上都写了药的作用,有些给你治外伤的,你的伤总是要治的,不能耽误太久。我…卑职…”
隔着屏风,我看到他坐在那里,他的背挺的很直,一身淡青色长袍虽然有些旧,但是干净整洁。20多岁的年纪却有着30多岁男人的内敛,此刻,他的欲言又止,是无奈,也是纠结吧。
他是三年前突然被侯爷带回来的,侯爷当年剿匪的时候受伤被他所救,后来侯爷便以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将人带回了府。
他一直都是淡漠疏离的面对府里的所有人,不像其他府医那样唯长房是从,对钱财也不看重,就连和他一起共事的府医们,也没有什么交集。
眼下为了我这样一个厚颜无耻的女人打破自己的原则,真的很叫他为难吧。
我突然就不想为难他了,是的,他什么都没有做,也没有错,凭什么蹚我这趟浑水呢。
我从来都不喜欢强迫他人,更怕求人,我喜欢事事都自己亲力亲为,其实这样真的很不好,没有人缘,没有人脉,在原来的世界都活的和战斗机似的,何况现在这样的身份和环境。
可我刚刚能装的都装了,看到他那样的抗拒,我就再也提不起劲儿来继续下去。那就放过他,也暂时放过自己吧。
我想通了之后,浑身都松快了,没有那么难受,也没有刚才那兴奋劲儿了
“香草,送陈大夫出去,多谢陈大夫能来为我看诊,往后我个人的事也绝不会再找陈大夫,只盼望陈大夫能够看在稚子无辜,孩子年幼的份上,为几个孩子看诊,多谢了。”
说完我便侧过身朝里侧睡下了。
香草愣了一瞬也明白了我的意思:“陈大夫,请吧。”香草一边说着,一边将那些瓶瓶罐罐又塞回了陈大夫的药箱。
香草麻利的背起药箱,伸手弯腰引作势引陈大夫出门。这是没什么好说的了。
陈大夫有一瞬的错愕,但是看到屏风上模糊的身影已经只留下背影后,也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跟着香草出去了。
我根本就睡不着,不仅因为脸上身上的伤疼的厉害,还有今天的事让我心中后怕,吴梦琴离开前那好似下战书的最后几句话,真的烙印在了我的心口。
今天被吴梦琴这样大闹一场,打破了我这半个多月以来,享受的好似平静安逸美好的生活的假象。
还有那隐在暗处至今都没有出现过的长房,当初被我打的时候那样疯狂的反抗,原主对长房的人印象最深的就是害怕,特别是对这个世子妃,尚书府嫡女宋燕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