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就刚才那一下,达瑞斯至少欠了我九十万。”
“你可以为任何人工作吗?”艾莉问道。
“理论上,只要钱给够。”雷蒙德回答。
“这意味着,如果我给你十万,你也能帮我做事?”
“取决于什么事。”
兄弟两个并不是“一切向钱看”,他们也会进行取舍,因为他们存在的终极意义是维持这座城市的平衡,只有这样才能让芝加哥减少不必要的流血和牺牲——还是那句话,能挣大钱的话,谁他妈愿意打打杀杀?一旦城里的黑帮为了地盘儿开战,大家的生意都会受到影响。
“我给你十万,你去上了达瑞斯的老婆可好?”
“什么!?不好,一点都不好。”
“为什么?你不想招惹他?”艾莉咧嘴一笑,“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就算你不去,也会有人去干那个骚货吧?达瑞斯是个怂逼,是个软蛋,他只是有两个臭钱,他根本不是男人,我相信他老婆也知道。”
“即便如此。”
“我不会回去。”艾莉起身,但并没有站起来,而是靠在了雷蒙德的腿上,“我可以给你十万,你把达瑞斯的钱退回去,如果可以,我可以再给你十万,只要你能给他捎上一句‘你个软趴趴的烂货,去干你的硅胶婊子吧’。”
“Uh…Fuck…艾莉,生意不是这么做的。”
雷蒙德用手揉了揉脑袋,他累了。
“有什么区别?不一样都是挣钱?比起这个,嘿,告诉我雷蒙德,你晚上有时间吗?”
知道艾莉势必居心不良的雷蒙德不打算给她开黄腔的机会。
“没有。”
“你不会睡觉吗?”
“不会。”
“见他妈的鬼,你是机器人?”
“你想干什么,艾莉?”
“我要你。我要你晚上回来这里找我。”艾莉的手轻飘飘地搭在雷蒙德的膝盖上,然后一路上滑,“我想认识一下你的小老弟。”
“Fuck!”雷蒙德抽动了一下,往后退了一步,“你他妈疯了?”
“我很清醒。”艾莉盘腿而坐,摆出瑜伽的姿势,同时闭上双眼,“清醒是福。”
该死的戏子。
雷蒙德摇了摇头。
OK,眼下他有两个选项,要么一记手刀把她打晕,把她扛进自己的车里。
要么把她留在这儿,去办别的正事儿,回头再来料理她。
“听好了,我不知道你和达瑞斯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也他妈不在乎,但是你很走运,我不喜欢他,他是个傻逼,所以,给我二十万,我可以帮你应付他,让他以后不会来找你,就这样,成交不成交?”
“成交。”艾莉睁开眼睛,仰望着雷蒙德,漂亮的眼睛里就差画上心形符号了,“要付押金吗?我支持各种支付方法。”艾莉一边用手指撩拨自己身上的吊带一边咬着嘴唇说道。
“现金,或者支票。”雷蒙德回答,“等你准备好了给我打电话。”
说完,雷蒙德的手机响了。
——是萨瑟兰警长打来的。
雷蒙德估计没好事。
“喂?”
“我们抓到了‘柴油’。”警长说道。
“好事,他招了吗?”
警长透过单向透明玻璃看了一眼坐在审讯室里的吓人光头:“是个硬骨头,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
“他是打算硬抗?”
“我们没时间了,雷蒙德,我们抓柴油的时候,他正收拾东西准备跑路,或许他听到了什么风声,知道有人要找他,如果我是剩下的那两个人,我也会想办法离开这座城市,我们得在他们跑路之前抓住他们,否则事情就会变得很麻烦。”
“柴油身上背着那么多重罪,足够他牢底坐穿了,就这他也不肯供出自己的同伙?”
“我们没有证据。”
“什么!?你什么意思?”
“我们在他家里没有发现任何证据,没有赃款、没有冲锋枪——甚至连一把手枪都没找到。”
“难道说他知道你们要去找他?所以提前把东西藏在了别的地方?”
“有这个可能,但是现实是,没有证据,就没办法起诉,助理检察官束手无策。”
“真该死,你想让我做什么?”
“我希望你把那个供出他来的人带到警局。”萨瑟兰警长说道,“有了他的指认,我们就可以顺着这条线继续调查。”
操,这就麻烦了。
“稍微有些棘手。”
“怎么了?”
“我用了点手段才让那个混蛋开口,你不会想知道那个手段是什么的。”
“该死……”萨瑟兰警长立刻就明白了雷蒙德的意思。
一个被打的遍体鳞伤的证人做出指控恐怕不会让助理检察官轻信。
“我可以再找些人帮忙,不过能不能在他们逃出城之前逮到他们全凭运气。”雷蒙德顿了一下,“或者说,你把这个柴油放出来,让我接手,我相信我能和他取得共识。”
“你想让我放了这个混蛋?明明我们心里都清楚他和他的同伙杀了一个七岁小女孩儿?”
“没办法的办法,总得把剩下的那两个混蛋抓起来吧?”雷蒙德说道,“我们得让他开口。常规的审讯没办法搞定他,就得用非常规的办法。这正是我擅长的领域。”
雷蒙德话音落下,警长那边沉默了好长时间。
做这种决定是需要一定的魄力的,因为说到底,这是违法行为,而他身为警长,需要给下属做榜样,按理说不应该这么做。
但是。
沃尔特并不是普通的警长,他很复杂。
“派你的人去警局后门口等着,到了给我联系。”
“没问题。”雷蒙德笑道,“别担心,警长,我们会抓到剩下那两个混蛋的。”
萨瑟兰警长什么也没说,直接挂断了电话。
雷蒙德并不介意,他收起手机,打量了一番面前的女人。
“我还有事,别他妈犯傻了。”
“我会给你打电话的。”艾莉歪着头,望着雷蒙德的背影穿过卧室,走向玄关,“如果你累了,你知道我住在哪儿,我会等你的,随时都可以。”
雷蒙德回头看了她一眼,冷哼一声,随后开门离开了酒店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