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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柴油”瑞安·特纳被芝加哥警署派车押送到了库克县监狱。
库克县监狱是全美最大的监狱之一,被关押在这里的犯人大部分都是等待审判的被告和短期服刑的罪犯,像多米尼克那种重罪犯一般都会被关押在斯泰特维尔州立监狱。
瑞安被狱警接收,穿过“卸货区域”,来到安检地带,在这里,瑞安接受了接待狱警最基本的盘问,包括姓名、年龄、为什么会被押送到此地等等,在回答完这些问题后,他被要求脱掉身上的衣服,走进隔离室进行搜身。
狱警先是用金属探测器从上到下扫描了一遍他的身体,然后戴上手套,开始手动搜身。
“手平举。”
瑞安乖乖照做。
带着手套的狱警从腋窝摸起,一点一点地摸到了手指尖,这是为了确定进入监狱的犯人没有把违禁品塞进自己的皮肤里——之前州立监狱就发生过类似的事情,犯人将一个小剃刀塞进了皮肤里面,趁着放风时间用这个锋利的剃刀袭击了某帮派的大佬,所以不得不查。
“请弯腰。”
瑞安在狱警的要求下乖乖地弯下腰,看上去就像是在鞠躬的日本人。
“把臀部掰开。”
“为什么?”瑞安觉得这样很耻辱。
“把臀部掰开。”狱警用毫无感情色彩的语气重复了一遍自己的指示。
没办法,瑞安只好乖乖地伸手照做。
狱警打开手电筒,好好照了照有可能藏匿违禁品的地方。
“起身吧。”负责检查的狱警走到瑞安面前,“把嘴张开。”
绷直腰杆的瑞安乖乖张开嘴巴。
“张大点。”
瑞安照做。
狱警将手塞进瑞安的嘴里,拽住他的舌头,来回摆弄,同时用手电筒照遍口腔中的每一个角落。
——没有发现异常。
接着,狱警又用手电筒照了照瑞安的两边耳道,在确定瑞安的身上没有任何藏匿物后,指示另一名狱警抱来崭新的狱服。
“穿上衣服。”
等瑞安换上狱服后,他被狱警押送到隔离间旁边的房间,在那里,有专门的狱警正在登记他的个人物品,像什么手机啦、钱包啦、钥匙啦,一切的一切都需要明明白白地登记在册,具体到有多少钱,多少把钥匙、手机的型号……
这些东西会被存放起来,直到犯人被转移或者被释放。
接着,瑞安走进档案登记室,狱警会在这里再次核对他的信息,包括姓名、出生日期、社保号码、地址等等。然后瑞安需要将他的手指按在专业的仪器上,采集到的指纹会被录入监狱档案和警方的执法数据库。
接着,他会在房间的角落里拍摄正面和侧面的“犯人照”,拍摄区域有背景墙,背景颜色是灰色的,以便清晰显示人物的轮廓,第一张照片是正面照,瑞安被要求站在指定的标记线上,面朝摄像机。
第二张照片需要转向右侧,拍摄头部的侧面照。
在过去,嫌疑人还需要手持一块儿记录着姓名、监狱编号和拍摄日期的标记牌,但是现代化的监狱一般都会通过电脑直接将这些信息叠加在照片上,也就没了标记牌的说法。
这些流程全部结束后,监狱的医疗团队会对嫌疑人的身体进行初步检查,评估嫌疑人是否有传染病、慢性病。
与此同时还要进行心理健康筛查,判断其是否具有精神疾病或心理疾病,那些有自杀倾向的嫌疑人将会被标记为“高风险人员”,这一类人犯往往会被专门安置在特别设置的“观察单元”,以便全天候监控。
上述步骤完成后,瑞安被狱警送进候审大厅,在这里,他将会等待监狱分配他的牢房。
他一个人坐在空旷的地方等了半个多小时,指令才下达。
他将会被临时关押在“宿舍式牢房”中,等待进一步指示。
所谓的宿舍式牢房,就是在一个大空间下有一排排的床位,很多低风险犯人或嫌疑人共享这一个大空间,安全措施很少,除了不能离开这一空间之外,没有太多额外的限制。
美国许多监狱目前都处在超负荷运作的状态,真实容纳的犯人数量要比其正常容量多很多,所以不止库克县监狱,就连那些中高安全级别的监狱都有可能会设有宿舍式牢房,因为这种牢房可以关押更多犯人,管理成本也更低。
狱警将瑞安带到了他的床位旁边:“这是你的床位,老实待着,等待传唤。”
把话说完,狱警扭头就走,不管瑞安有多少问题,他都不予回答。
第一次进监狱的瑞安手足无措地坐在自己床铺上,环视这个大牢房,观察那些和他同样身穿蓝色囚服的犯人们。
这里关押着很多犯人,瑞安心想说不准可以碰到熟人。
于是他起身,准备在附近转上一转。
结果才刚走出过道,他就被一个身高一米九多,浑身腱子肉的壮汉给堵住了。
“你就是柴油?”
瑞安装出一副很牛逼的样子,因为在他的潜意识里,如果他没办法让监狱里的其他犯人感到害怕或忌惮,那他就会被欺负:“你他妈是谁?”
没想到那壮汉根本不在乎,反倒往前走了一步:“就是你害死了那个七岁小女孩儿?”
瑞安一听这话,知道来者不善,从壮汉的腋下猫腰钻了过去,准备离开此地。
结果才刚走出两步,就被突如其来的一拳撂倒在地。
才刚进牢房不到五分钟,瑞安的“强势”就装不下去了,即便他长着一张无比凶悍的脸:“等一下!人不是我杀的!”
警察是讲道理的、法官是讲道理的、检察官是讲道理的,陪审团是讲道理的,但是监狱里的犯人可不会讲道理。
对于瑞安这种向小孩儿下手的狗杂种、下三滥,必须出重拳。
此时,负责监视宿舍牢房的狱警们就像是接到了命令一般集体转身,背对牢房,犯人们见狱警们表明了态度,蜂拥而至,将被撂倒在地的瑞安团团围住,对他拳打脚踢。
瑞安哀嚎连连,一边吼着“不是自己”,一边向狱警高声求救,但是令他感到绝望的是,没有人对他伸出援手。
一片混乱中,几名犯人手持用哑面塑料袋套住的削尖牙刷挤过人群,来到最前排,对着瑞安的胸口就是一阵乱捅,瑞安拼命挣扎想要逃脱出去,可他已经被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站都站不起来,就别提跑出去了。
眨眼之间,胸口血如泉涌。
一阵混乱后,狱警转过身来,吹响警笛。
收到信号的犯人们一哄而散。
随手将包裹着哑面塑料袋的削尖牙刷丢在一边。
等狱警们赶来,瑞安已经倒在了猩红的血泊之中。
似乎还有一口气,捂着自己脖子,想要说些什么。
“——不……是……我……”
狱警冷冷地盯着他看,直到他手一摊气绝身亡,才拿起对讲机向中控汇报起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