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收到货。”
雷蒙德皱起眉头:“什么叫你没收到货?”
“当然是他妈字面意思,雷蒙德,我没见到哪怕一个女孩儿,她们没有被人送来芝加哥。”
“然后呢?”
“我联系了纽约那边的人,他们一开始告诉我说货就在路上,后来又跟我说什么联系不到司机,最后事情闹得有些不愉快,但是他们还是把这批货的钱赔给了我,就这样,结束。”说完,亚历山大抽了几口雪茄。
意识到事情稍微有些脱离掌控的雷蒙德微微皱起眉头:“你订了多少女孩儿?”
“Uh…我记不清了,雷蒙德。”
“该死,至少给我个大概的数!”
“大概十大几个吧,我要的人都是最优质的货色,她们之中最好的还能在我的海军上将俱乐部挣大钱,所以我觉得你要找的这个女孩儿,恐怕也在这一批货里,毕竟她看上去既年轻又漂亮,很适合干这行。”亚历山大将塔季扬娜的照片推给雷蒙德,“很抱歉,雷蒙德,如果她现在在我的手下,我完全可以把她交给你,但问题是我甚至都没见过她,所以……你找我也是白找。”
到这里,雷蒙德理清了一些线索。
首先,奥莱娜所认识的这个名叫安德烈·佩尔金的人也许早就被俄罗斯黑手党招募了,以前他可能只是“寄生虫”,干着偷渡的业务,但是现在他的业务已经从偷渡扩展到了人口贩卖,问题是她是不是知道这件事:要么奥莱娜在撒谎,要么是安德烈骗了她。
其次,根据玛格丽特整理出来的时间线,奥莱娜的妹妹塔季扬娜很有可能是和其它“小羊”一起从纽约送往芝加哥的,可途中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她们没有被送到亚历山大这里,纽约那边的人也没办法联系到司机,这些女孩儿就这么无缘无故地消失了。
而看亚历山大的态度,他和纽约方面都不打算去寻找这些女孩儿了,如果雷蒙德没有出现,这件事情本该到此为止画上句点。
“这个女孩儿对我来说很重要,生要见人,死要见尸。”雷蒙德把照片推了回去,“联系纽约方面,我要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雷蒙德,经常会有类似的事情发生,走私的货物在途中消失不见,鬼知道发生了什么。纽约那边的人心术不正,经常‘缺斤短两’,在码头干活儿的工人手也不干净……如果你钻这个牛角尖,会把自己烦死的。”
显而易见,亚历山大并不在乎这些女孩儿的下落,他只知道纽约方面已经把钱赔给他了,他没有在经济上蒙受太多损失。这一批人虽然没有送到,但迟早会有下一批女孩儿,无非就是多等一段时间罢了。
“亚历山大,当我说这个女孩儿对我很重要时,这意味着所有人都要他妈给我让路,我不怕麻烦,”说完,雷蒙德拿起黑色座机的听筒,递给亚历山大,“给纽约打电话,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亚历山大不想找纽约方面的麻烦,毕竟这件事情按理说已经结了,对方又是同属于俄罗斯黑手党的生意伙伴,万一把纽约得罪了,他的货源就会受到很大的影响,得不偿失。
但是面前的雷蒙德·科伦布斯又是芝加哥的“市长”,他是他们和警察之间的缓冲剂,如果惹到他了,日子也会变得不好过。
权衡再三,亚历山大还是把雪茄搭在了烟灰缸的边沿,接过听筒,给纽约方面打去电话。
XXX
在亚历山大的修车厂里耽误了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后,雷蒙德终于“基本”弄清了具体的情况。
简单来讲,就是纽约方面的人在码头集装箱里将女孩儿们接走,挑选其中的一部分塞入冷鲜车里,按照往常的路线送往芝加哥,但是在快要到芝加哥市的时候,纽约方面和司机失去了联系。
纽约方面也试图寻找过这一批货,但是最后以失败告终,然后亚历山大打电话要求解释,他们赔偿了亚历山大的损失,这件事情就这样告一段落。
至于那个司机,牧羊人,以及那些女孩儿的下落,谁也不清楚。
道上的确发布了对那名司机和牧羊人的“悬赏令”,但在这个陌生的国度里,谁也不认识那些女孩儿,自然也不会有人去寻找她们。
但是雷蒙德必须找到她们,至少也要找到塔季扬娜。
为此,他必须再和她的姐姐奥莱娜见上一面,看看她到底有没有对他隐瞒什么。
“雷,你觉得她们去了哪儿?”
在跟着雷蒙德从修车厂里出来时,维多利亚开口问道。
“天知道。”雷蒙德耸了耸肩膀,打开驾驶席的车门,“只能说凶多吉少,维姬。”
“也许是‘牧羊人’和司机善心大发,半路上决定将这些女孩儿放走。”维多利亚坐进副驾驶席,一边系安全带一边提出一种可能性。
雷蒙德将车钥匙插进锁孔,意味深长地瞥了维多利亚一眼:“你真这么想?”
“Nah…就是说说。”维多利亚打开腿上的笔电,调出了谷歌地图,并在地图上标明了那辆冷藏车具体的行进路线,黄色的实线是已知的行进路线,黄色的虚线是未经确认的行进路线。
“牧羊人每半个小时会联系总部一次,汇报他们的进程,他们按照要求绕了不少远路,所以大概开了二十个小时的车,途中在宾夕法尼亚州布鲁克维尔I-80西行休息区、海伦娜、印第安纳州的厄尼·派尔休息站等地停留过,最后一次和总部联系时,他们已经过了伊利诺伊和印第安纳州边界,进入了芝加哥市内,他们是打算趁凌晨把人送到亚历山大这里……”
维多利亚一边嘟囔着一边在地图上标明这些信息。
很快,他们所知的一切信息都被在地图上标识出来,非常直观。
“这意味着,问题很有可能就出在市内的这一段路上,从芝加哥东区,到市中心这一段路。”
维多利亚移动笔电,将屏幕面向雷蒙德,供他参阅被她标记成虚线的道路,雷蒙德瞥了一眼,开口道:“我们离那儿太远了,给文斯打个电话,叫他带上阿莱,去沿途转转,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端倪,这十几号人不可能凭空消失。”
“你们中午不是还得去黄金海岸吗?”维多利亚提醒道。
“Fuck!差点忘了这件破事儿,”雷蒙德咬了咬牙,“那就让阿莱一个人去,把路线发给他。”
“好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