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之间,静谧无声,唯有微风轻拂着树叶发出沙沙声响。一点红沉默地背着胭脂前行,每一步都稳稳当当,不叫背上的女子受到一丝颠簸。
胭脂的尾巴悄无声息地缠绕在了一点红宽阔结实的腰间。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一圈又一圈地收紧,一点一点的勒紧,像勒住那只虎一样。
她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搭在一点红宽厚坚劲的肩膀上,距离他的脖颈近在咫尺。只要轻轻一用力,身下的男人就会失去气息。
但胭脂并没有什么动作,她那双修长而深邃的眼睛只是静静的看着一点红棱角分明的侧脸。
一点红的面庞如白纸般苍白,毫无血色;线条硬朗冷峻,仿佛刀削斧凿而成。
即便是那粗壮且布满鳞片的蛇尾紧紧缠绕在他身上,不断施加着巨大的压力和束缚,他的神情依旧没有丝毫改变。
“我们要去哪里?”胭脂突然问道。
“去兰州,我在那里置办了些产业,那里人烟稀少,你可以好好养伤。”
一点红顿了顿,又说道,“你不必担心,我…算是颇有家资。”
一点红第一次觉得自己口舌拙劣,他顿了顿,干脆不再言语,只闷头赶路。
兰州。
准确来说是兰州城郊的一处山庄别院,树木葱郁,青藤蔓延,鸟兽环集,人烟罕迹。
“这里没有什么人来,你可以安心养伤。此地偏僻,向北通往大漠,向南直达密林。”
将胭脂背到客房中,一点红冷硬地挤出这句话,便提着剑出门。
一点红不懂得怎么养人,也不知道怎么养蛇,他从小学过的只有杀人。
他不知道精心养一个女孩子要付出多少精力,要叫她衣食无忧,要叫她不受委屈,要满足她的一切要求。
他更不知道要获取一条蛇的信任需要怎样的耐心,要时刻提防着被獠牙所伤,要小心翼翼的与狡猾的蛇周旋,要不动声色潜移默化地成为熟悉的气息。
一点红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提着剑,要为胭脂去捕猎。
在一点红朴素的价值观里,他为了别人去杀人,但为自己而吃饭,因此每一顿饭都在一点红的心中无比重要,所以他认为胭脂也该好好吃饭。
所以当一点红带着一串形态各异的猎物出现在胭脂的窗前时,胭脂难得地语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