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身旁的行人,内心都是充满思念。
很快,何封火抵达了所要到达的地方。
遥遥看去,何金土和虞禾秧正在摆放各种东西,等着他的到来。
何封火停好自行车,顺手拆开中华烟,跨过草丛迈着步子朝着坟墓走去。
“嘿!老头,我来看你了!”
“老头,阿尔卑斯棒棒糖很甜的。”
“你也来尝一尝,也可以给我奶奶尝一尝。”
“对了,老头,我还买了中华烟。”
“嗯……”
“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是很贵很贵的香烟哦,你抽一根吧,比你手里的那烟好抽多了。”
“哦,对了。”
“我一点都不想你。”
……
何家需要祭拜的坟墓并不多,一座是何封火祖奶奶和祖爷爷的坟墓,一座就是何封火爷爷和奶奶的坟墓。
两座坟墓距离都不远。
很多大的家族都是一起祭拜,以前何家也是一起,何金土排行老三,上面有两个哥哥。
但奈何每年他们祭拜的时候拖拖拉拉,总是拖到中午,虞禾秧非常不满,后来索性就各自去祭拜了。
无论多么和睦的家庭,兄弟之间总有些小矛盾,或来自老人遗留,或来自他们妻子。
这样也挺好,早点弄完,早点回家。
“爸妈,拾钱了。”
何金土的声音响起,他跪在火堆前方,用随手捡到的树枝不停地拨弄着纸钱。
炙热的火光烤得人有些发烫,何封火一边想着昨晚的梦境,一边默不作声地将瓜果之类的贡品掰开扔在坟墓土包上。
“老头,这可能是我活着的时候,最后一次来看你了。”
“等……我彻底死的时候,你要记得来接我啊。”
何封火侧身将一根烟点燃,将其倒插在三支供香旁边,如同之前所说的那样。
老头来尝一尝昂贵的香烟吧。
何金土有些近视,没有注意到儿子的小动作,虞禾秧却注意到了,并且发现儿子从口袋里拿出棒棒糖轻轻放在供奉台上。
儿子和老爷子一直很亲,这她一直都知道。
虞禾秧并未说什么,也没有询问儿子口中的香烟来自哪里,她知道儿子不会做那些不好的事情。
清明节的祭拜用不了十几分钟,但这短暂的时间却让无数人期待无比。
何金土的话很少,一直在沉默。何封火知道,他的心里一定对爷爷说了很多话。
也不知道爸爸的梦中会不会有爷爷?
或者说,出现过多少次?
何封火站在绿油油的麦田里,聆听着周围间续不断的烟花炮竹声,闻着纸钱燃烧的气味。
真是一抔黄土一代人啊,时间真是个无情的家伙啊。
“走吧。”
虞禾秧拍了拍儿子的后背。
“好。”
何封火没有一步三回头,迈开步子朝着麦田地头走去,成年人就是这样,永远会把思念的情绪放在心里。
刚一到麦田地头,就听到虞禾秧说道:“封火,我和你爸去给你姥姥上个坟,你就别去了,你回家吧。”
“中午自己做着吃,或者出去吃。”
“对了,祭拜剩下的东西别忘记吃一个。”
姥姥?
何封火侧着身体略微思考一下。
关于姥姥的记忆屈指可数,从出生到十二岁时这位老人去世,何封火见过的次数不超过十五次。
加上一些家庭原因,双方亲昵度很低。
虞禾秧很少带何封火去给这位老人上坟,本来按照每年的惯例,明天才会去祭拜。
今天何金土请了半天假,下午才去上班,因此刚好可以去上坟。
姥姥家距离南辛镇有一段距离,骑电动车快一些,何封火骑自行车耗费的时间太多了。
“那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何封火并未多说什么,也没做坚持,和父母告了别。
虞禾秧交代了几声,便和何金土骑着电动车先行离开了麦田地头。
何封火站在原地并未离开,转身凝望了何爷爷的坟墓最后一眼,这才骑着车子缓缓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老头,记得多来梦里看我。”
他嘴巴里叼着一块饼干,祭拜完要吃剩下的祭品,这是规矩。
一边吃着饼干,一边小心前行。
这段路途都是土路,需要小心又谨慎,要不然一不小心就窜进沟里了。
前方是个下坡路段,下去后左拐就到比较平整的大路上了。
就在何封火准备拐弯,刚按响铃声的时候,突然看到一辆自行车行驶出来,直直冲着他撞来,他猛拐了一下这才躲过对面的偷袭。
可是,对方却摇摇晃晃,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好在旁边的黄土崖没了,都是麦田,要不然这一下摔倒直接会疼个半死,但还是摔得不轻。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