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换星移,光阴迅速。
行过观音禅院,路经八百里黄风岭。
行程中每每估摸着有危险时,张宁就吃颗大力丸,用暂时获得的真元催动神通。
小妖和一般野兽便直接砍杀了,解决不了的大家伙就直接开溜。
【蛤气】配上【千面】,简直是遁形跑路的最强组合。
就这么走来,八百里黄风岭不觉已经到了身后,途中仅有惊险,并无危机。
“最后一颗大力丸,得好生备着了。”
看着古朴绘卷上用红色标注的“大力丸1”.。
张宁叹了口气,心道寻仙一途还真是坎坷漫漫。
不过往好处考虑,至少还有个苦尽甘来的念想。
正想着,只感觉一阵冰风刮来,冻得人马俱颤。
打眼望去,前方横着一道通天的大水,浑波涌浪,水势宽阔,难以看到对岸景象。
这头岸上还有一个石碑,上书三个篆字,“流沙河”。
碑腹上印着小小的四行真字。
“八百流沙界,三千弱水深。
鹅毛飘不起,芦花定底沉。”
张宁心底一沉。
八百里流沙界天堑的名号可不是说着玩的。
若是纵长八百里也就罢了。
问题的关键在于。
此方八百里讲的是宽度!
并且流沙河之上别说行船,就算轻如鹅毛也不可能在水面上浮起。
若真是有大神通之辈,或许扭扭身子也就过去了,但张宁凡骨浊胎,想要过河几乎是痴心妄想。
当此时,河中心突然传来一声炸响。
浊浪滔天而起,波涌如山倾。
顷刻后,一面貌狰狞的怪物冲破湖面。
其红发蓬松如焰,一对怒目圆睁似灯,身披鹅黄氅,腰束露白藤。
脖子上还挂着九个硕大骷髅,冒着嗜血阴气。
他朝着张宁打量了一番,伸出黝黑的大手拍了拍肚子:“又是个不畏死的野人,今日肚皮算是有了着落。”
说话间,有浊臭难闻的腥风朝着一人一马滚滚袭来。
张宁尚未改色,胯下白马已是被惊得连连摆首。
好歹拉住马绳,张宁忙对着河上妖人大喝:“我不过借你这道儿过河去,莫要伤了和气,咱有话好说。”
闻言,那河妖非但不避,反而像是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情,大笑起来。
“你这厮好生可笑,来往我流沙河之人,不论渔夫樵子,秃顶和尚,在我暗中就如血淋淋的肉块,吃了便吃了,还有甚么和气不和气好说?”
张宁皱了皱眉。
果然,不能看沙僧皈依后整天挑着担子,一副憨厚老实模样,就觉得他是个好相与的主。
这家伙本为天庭的卷帘大将,因在大会上打碎了琉璃盏,于是被贬下界来。
七日一次,用飞剑穿胸百余回。
从天神被贬为凡人,又要遭受酷刑,这般折难下来,其心神恐怕早变得癫狂无比,不能以寻常人的思维来理解。
偷摸着取出大力丸,攥在手心,以备对方突然发难。
张宁假意好奇道:“既如此,那你脖子上挂着的九个骷髅可是你吃完的樵子渔夫留下的?”
“这就是你失了见识了,说出来也不怕吓了你,我在流沙河日久,向来清楚,这水不说寻常人骨,就是一根毫毛也绝不能浮,唯有九个取经人的骷髅能浮于水面不沉,索性穿在一起套在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