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菩提祖师点化完众人后,连下数周的大雪终于停了下来。
天色渐晚,远方斜坠的落日映出暗红的半边天空。
诸位师兄依次回府,只留下张宁一人,坐在庭院外有些冰凉的地面上,怡然自得的等待夜色降临。
三星洞中三载修行,张宁的养气功夫比起初来时已强了不知几多。
知道祖师今晚可能教他真本事,但在此等着,他心中没有太多杂念。
不骄不躁,吐纳调息,时间过得反而比平时更快了。
闭眼,再睁眼。
月光皎洁,寒夜微凉,看了看天色,约摸盘算了时间,差不多已是三更天。
张宁沿着小路通往菩提祖师的洞府。
小路蜿蜒好似没有尽头。
若祖师无心会见之人踏上,可能拐个弯,那人便会惊恐的发现,自己和祖师的洞府不仅没近,反而更远了。
那间平平无奇的小石府如同水中月镜中花,可望而不可即。
张宁一路上都没碰到这样的情况。
很顺利便见到了菩提祖师半开半掩的柴门。
随即曳步上前,在门外停了下来。
没有擅自闯入,也没有开口说话。
张宁拱手作揖,默默立于菩提祖师门前。
过了许久。
门内传来祖师的声音。
“你这顽徒,大半夜不去睡觉,却在我门前作甚?”
“师父今日用戒尺在我头上敲了三下,我道是师父有话要说,怕误了事,便来了。”
菩提祖师见张宁果然聪慧,心中欣喜,面上却还是不冷不热道:
“你说你所来是为了得长生,倒和我一位弟子很是相像,他也是你这班顽劣惫怠的性子。”
不知想起了什么,菩提祖师似乎有些感慨。
“唉,罢了,你既有缘,那我同你一叙也无妨。”
祖师手一挥,一把纯白的拂尘出现在他手上。
“觉尘,求仙一事,你可诚心?”
“金诚所至,日月为鉴。”
“府中书籍,可有认真阅览?”
“各方面均有所涉猎,但都是浅尝则止。”
菩提老祖微微点头,又问道:“那你与我说说,何为儒,何为释,何为道。”
“弟子认为。
儒是为万世开太平的大义。释是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中,空与无的真谛。至于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弟子无法一言以蔽之。”
菩提老祖一抬眉,责备道:“为师与你对谈,是让你说些假大空的帽子话来诓为师?”
“弟子不敢。”张宁有些惭愧。
“那便说说你的真实想法。”
沉吟了片刻,张宁缓缓开口:
“穷酸做作的书呆子,虚伪狡诈的臭和尚,装神弄鬼的狗屁道士。”
祖师陷入了沉默。
感情你小子是这么想的嗷?
那为师这种精通三教之学的要怎么算?
“三教之学,释与道皆为出家,只有儒家为入世。
为师让尔等各扫门前无头雪,就是想看看有多少人能将尘缘断尽。
只有心思纯净,才能做到清静无为,参禅打坐,戒语持斋。”
这次不等张宁开口,祖师又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