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露阁内金碧辉煌，四处悬挂着红纱，桌案皆是上好紫檀木，华贵之极。各式衣着艳丽的歌姬舞女穿梭其中，轻笑吟歌，温香软玉，迎接四方来客。

然而，就在王燕飞迈步踏入的瞬间，整个大堂的喧闹声骤然一滞。

不止是周围的宾客，连那些娇笑迎客的青楼女子们也纷纷投来惊讶的目光，甚至有些人的嘴角尚挂着笑意，却在这一刻微微僵住。

倒不是因为王燕飞的容貌有多么惊世骇俗，事实上，以富商的身份打扮，他只不过是一个气质沉稳、身形修长的陌生人，虽然仪态不凡，但并不至于让所有人惊艳。

真正引起众人注意的，是他身后的女子——那一袭白发。

黑沙城的人们习惯了各种衣香鬓影、金翠交加，可白发女子，却极为罕见。

白发在许多地方意味着不详，亦或是异族的象征，在这等繁华之地，骤然出现这样一名白发如雪的少女，自然引来了无数的侧目与低声议论。

“白发？”

“哪来的女人，怎么一头白发？”

“看着不像年迈之人，竟然如此年轻……难道是异族？”

“不是吧，这年头还有这样的女子？”

窃窃私语从四面八方传来，目光交错间，有人好奇，有人惊艳，有人疑惑，有人戒备。

而阿尔薇涅却只是微微抬眼，金色的竖瞳在烛光下闪烁着淡淡的光辉，嘴角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似乎全然不在意这些目光，反倒是极为享受被众人关注的感觉。

王燕飞则神色如常，径直走向楼内，仿佛没有听见任何议论。

他眯起眼，心中权衡着该如何在这里收集信息，顺便……享受一番黑沙城难得的繁华与美酒。

然而，还未等他付诸行动，一股锐利的目光便落在了他的背上，如芒在背，透着赤裸裸的鄙夷。

王燕飞微微一顿，目光一侧，果然见到身后的阿尔薇涅双手抱胸，金色的竖瞳微微眯起，嘴角勾着一抹淡淡的冷笑，眼神中满是毫不掩饰的轻蔑与嘲讽，仿佛在看一个不知廉耻、堕落至极的凡人。

他顿时咳嗽了几声，掩饰性地调整衣襟，语气略显不自在地低声道：“看我干啥？”

阿尔薇涅嗤笑一声，语调懒洋洋的：“你不是挺正经的吗？怎么，一进这种地方，眼睛都亮了？”

王燕飞皱了皱眉，难得露出几分无奈：“我只是来打探消息的。”

“哦？”阿尔薇涅微微歪头，嘴角的弧度更大了几分，“那你刚才盯着那几个舞姬看了多久？”

王燕飞：“……”

他瞳孔微微一缩，强行压住自己下意识想要反驳的冲动，脸色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干咳一声，理直气壮道：“那是观察环境，必要的情报分析。”

阿尔薇涅轻笑一声，金色的竖瞳中满是揶揄，缓缓踱步上前，似笑非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行啊，那你继续情报分析，看看这些姑娘有什么‘秘密’。”

王燕飞：“……”

他深吸一口气，果断转移话题，抬手示意一名迎宾的侍者：“上酒。”

他需要点东西压压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