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云程晃了晃有些昏沉的脑袋,在心里大骂道:
千万别让他知道是哪个瘪孙子扔得炸药,不然他非得将炸药扔进他裤兜里面,蹦他一脸的屎!
他撑起身子捡起掉落在旁边的手电筒,站起来往前走了几步。
将晕倒在墓道边上的解雨臣小心翼翼的在怀里。
“小花!小花!”鹤云程轻轻喊着他。
但解雨臣已经完全昏过去了,没有一点反应。
真是屋破偏逢雨!
鹤云程盯着自己擦破皮的手指犹豫了一会儿,心里有一瞬间的挣扎,视线落在紧闭双眼的解雨臣身上。
平日里那张精致如瓷的小脸此刻变得脏兮兮的,没有一丝血色。
他很少见到解雨臣这么狼狈的时候,好像在记忆里一直都是那副少年老成的从容又幼稚的模样。
叹了一口气,他轻轻咬破手指破皮的地方,鲜红的血珠瞬间渗出来。
他直接将血抹在解雨臣的嘴唇上,原本苍白的唇色立马变得嫣红起来。
鹤云程没有等他醒过来,便将他抱在怀里,再次往前跑去。
但是刚刚跑出几步,前面就出现几道光束,一瞬间,鹤云程心里的戒备拉到极致。
他了解黑瞎子,他是绝不会走回头路的人,现在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但整个墓室应该也没有别人,可能是找过来的解家人……
他这么一想到,便微微放松了警惕,对面的脚步声跑的很快。
他怀里抱着解雨臣,一时间也抬不起拿手电筒的手,只能任由对面的人将一道光束打在自己的脸上。
鹤云程被强烈的光束照得心烦,刚刚要出声,但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对面的声音格外的熟悉。
“鹤顶红?”“鹤哥!”
两道令人头疼不已的声音让鹤云程的表情实在有点难以控制。
这娘们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还不等他思考出个答案,对面的人已经跑过来了。
打在他脸上的光束微微下垂落在了地上。
在微弱的光亮中,鹤云程看清对面几个人的脸庞,不算是太陌生,甚至有点熟悉。
“你们怎么在这里?”他有些牙疼的问道。
刚才那道爆炸声不会就是他们弄出来的吧?
他娘的!
“这墓又不是你家的,只能你们来,我们就来不得?”林小姐灰扑扑的脸蛋扬起一抹笑意。
纤细的手指随意拨弄了几下因为爆炸而凌乱的头发,搭配上那张脸,颇有几分战损风的美感。
但现在的鹤云程可没有欣赏美人的兴致。
看到她这副模样,心中便不由自主地轻轻‘啧’了一声。
要知道,他和黑瞎子昨天可是仔仔细细地四处环视了好一圈,根本就没有瞧见其他任何的盗洞踪迹。
这娘们不会是让人连夜挖进来的吧?
墓道狭窄,站在林小姐身后的小午也忍不住将脑袋往前凑,露出一张有点傻兮兮的笑容,语气雀跃。
“鹤哥!好久不见!”
鹤云程眉心直跳,但看他这副模样,也不好装作没看到,只能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之前的血珠子被黑瞎子卖了一个满意的价钱。
林小姐的老板也就是小午的叔叔也是因为重病才会寻找血珠子的。
但事实证明那玩意儿确实没有传闻中包治百病的能力。
大老板死了,林小姐便将他手底下的人都挖走了,包括一些产业。
鹤云程在知道这个事情之后也不惊讶,这娘们本来也不是什么忠心的人。
而小午在上次被鹤云程救了之后,也许是升起了对这一行的兴趣,死皮赖脸的要跟在林小姐的身边。
按照他不要脸的话来说,他也算是他叔叔的遗产。
也不知道这林小姐是怎么想到,竟然同意了,鹤云程对此嗤之以鼻。
他觉得林小姐留下这傻小子,纯粹就是因为缺个乐子。
这几年前前后后,两人也合作了不少次。
林小姐出手大方,每次合作都还算是愉快。
两人也算是个朋友了,就是不知道这次他们是怎么来这里的。
不过现在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鹤云程也没有什么坑他们的想法,便直接道:
“别废话了,快点往前跑,后面墓室有毒气蔓延过来了,再聊下去我们都得去阎王殿叙旧了。”
这可真是一个地狱笑话!
一听这话,林小姐一行人也没有犹豫,转头就往回跑起来。
一直跑到他们之前炸出来的墓室附近,林小姐一把将鹤云程拽了进去。
鹤云程怀里抱着解雨臣,也不好伸手推她,便只能跟着她一起进入到墓室里面。
他将解雨臣轻轻靠着角落放好,手电筒的灯光不经意扫过四周。
这是一间耳室,头顶上方有一个盗洞。
林小姐他们应该是从这里进来的,就是不知道他们是怎么逃过解家耳目的?
耳室里摆放着不少的陪葬品,不过现在鹤云程可不关心这些。
他用衣袖轻轻擦了擦解雨臣脏兮兮的脸颊,心想着有他的血,怎么也应该醒过来了吧?
这样一想,他便拍了拍解雨臣的脸颊,喊道:“小花,小花!”
林小姐见状,也蹲在了他的旁边,手电筒的光束打在解雨臣满是灰尘的冲锋衣上,忍不住咂咂嘴。
果然奇葩带出来的也是奇葩,没有见过谁下墓穿白色的,怕自己不够显眼吗?
她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了鹤云程的身上。
鲜艳夺目的红色冲锋衣,在这昏暗的墓室中显得格外醒目。
林小姐轻轻笑了笑,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语气中带着些许调侃道:“这就是你要照顾的那个小孩?”
解雨臣意识尚且有些迷糊,突然听到这么一句问话。
原本微微蹙起的眉心此刻更是紧紧地皱成了一团。
他脑海中第一个反应居然是:解家队伍里面还有其他的女生吗?
一种不安感蔓延全身。
他猛然睁开眼睛,正好和那双熟悉的浅褐色眼眸对视上。
微微一愣,几乎是下意识的,他猛然拽住鹤云程放在自己脸颊上的手。
“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