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没亮,叶灿便被吵闹声惊醒,他起身一看,偌大的福威镖局此时一片混乱,人人手里提着包裹行李,脸色惶急,纷纷往后院马厩赶去。
他顿时也起身往后院马厩走去,准备挑匹好马赶往衡山城,去参加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会。
不想当叶灿路过马厩旁边的仓房时,忽地从窗户里伸出一只手来,拍到自己肩膀上。
叶灿探头一看,原来是林平之,此时他面色黝黑,穿一身灰色仆役衣服,上面还有各种污迹油渍,哪里还有半分公子哥的样子。
叶灿知道他们不想镖师们看见,身形一闪,掠进房屋。只见林震南和林夫人也是这身打扮,三人皆是神色黯然,林夫人更是秀目含泪,神色凄苦。
叶灿也没有多说什么,现在人多声杂,正是离开的好时候,他淡淡开口道:“该走了。”
林夫人哭的更厉害了,抓住林平之衣袖,嘱咐道:“平儿,娘只要你平平安安,娶个心仪的姑娘,过好一生便足够了,别的什么都不用管。你听到没有?”
林平之点头连连应是,他只知道要与父母暂时分离,哪里知道这或许便是永别了。
叶灿抓住林平之,便要往马厩走去,蓦然听见扑通两声闷响,转身一看,平时威风八面的林震南夫妇竟然同时跪在地上,林夫人流泪说道:“平儿就拜托给少侠了。”林震南虎目中也全是恳求的神色。
叶灿虽然心肠硬,此时却也有些感慨,缓缓点了点头,带着林平之转身离去。
林平之径直往马厩一旁走去,走到一匹纯色白马前。
叶灿一眼望去,不由得心中一赞,只见一匹全身雪白,没有一点杂毛的骏马立在此处。
这马膘肥身健,体形匀称,脖子上的毛一绺一绺有顺序地垂挂下来,四蹄看起来坚韧有力。
叶灿不由得赞叹一声,这等好马,一旦拉开距离,别人追上来也困难。
林平之此时已骑在马上,马儿显得颇为兴奋,走来走去,显然这便是林平之平时的坐骑,才会和他如此亲密。
叶灿跃至马上,对林平之吩咐道:“平之,往西边骑,骑快些。”
林平之虽然没有逃命的经验,但也知道绕开官道,专走林间小路。
这一路往西纵马疾驰,过闽清后,经延平,建瓯,转至武夷山。
两人片刻都没休息,异常疲倦,叶灿看一路并没有追兵,以为余沧海全力去对付林震南两人了,便在山野间找到一处小客栈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