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知他吃了何如给的药就没事的,而且他那么倔,我便仍由他走着,直到消失在远处的黑暗中,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皎月高悬,夜深如织,我才发现已经戌时了,捉急的是还没有找到凤紫殿。
这里并没有什么宫人经过,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地望去,只有千回百转的宫道,还有那忽明忽暗的宫灯,这场景不止一点可怕,一时间我那黑暗梦境与现实交叠,脊背凉了个透。
怕黑,吸了口冷气,我幻化了气剑升至上空,手心腾起一个红色光球,那正是灵火术第二层的灵辉之赤,执光而前。
如此御剑行了一段路,本想循个点点人影问路,却见灯火耀人的地方聚集了好些人,便一径过去了,却见匾额上书“凤紫殿”三字,而长廊阑珊处有人正瞧着我的方向,不是别人,正是早前那个少侠。
他长身玉立,一根青玉簪挽起了长发,我收了法术,落定在他面前,欣然与笑。
“多谢少侠白日里有心助我进来。”
“不谢,看你的样子亦不需要我的帮助的。”
“呵呵呵,怪我懒,想着若是能不费精神动法直接走进来更好。”
他笑了,笑得温润如玉,我这个时候才仔细打量了他一下,那出尘的气质,芝林前辈门下的弟子果然不凡,且他那双眼睛不笑含情,脉脉若泉。
“在下仲胥,有幸得识楠派小女修。”
我一愣,思忖了一下还是用何酬这个名好:“在下何酬,敢问仲少如何得知我乃楠派?”
仲胥偏了偏头,微微眨了下眼睛:“天下修仙各派,唯有楠派独会灵火之术,方才你用的正是灵火术二层的灵辉之赤,这灵辉又分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而楠派是因剑仙乱七前辈的灵辉之蓝名震江湖,辉蓝一出可天地顷变、时空扭转,仙道界早已无人不晓。”
我干笑了一下:“原是这个,师傅倒没跟我讲过这个,我还以为这就是一般的法术。”
仲胥皱了皱眉,嘴角勾起了一抹无奈的笑:“你所施展的气剑、御剑与灵火术乃当今仙道界上乘之术,且非有高人指点辅佐难以入道,竟被你视作一般法术,让我不禁想问绸妹师承何人?”
呵呵呵,何如常常不喜为人所知,所以才编造了个名字游走江湖,此番又不是危机我性命需要搬他出来一挡的时候,所以还是不说真名的好。
我立刻便答:“我师傅乃何如,何如今朝有酒今朝醉之何如”。
暗暗地心头一拧,其实是“何如薄幸莫相识”的何如。
又接着说:“我是他捡回来的,所以他给我取名何酬,何酬之酬乃何酬一生一世一遭人的何酬。”
他微哑,半晌说:“瞧你一身灵动气泽,如触绢丝,我原以为是丝绸之绸,未料是酬谢之酬。哈哈哈,酬妹这师傅当真是风趣,与了你这样一个名。不过看你这身穿戴和修为,你师傅定心疼你了。”
我接道:“授道赐名,是我三生之幸。”
剑仙乱七,我喃喃地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陌生而遥远,于我来说,确实何如两字亲切得多,虽说不管哪个名字,那个寓意都呕得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