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得气急败坏地跑到水手们居住的船舱中翻箱倒柜,将里面翻了个底朝天。
结果,自然还是连腹鳍的影子都没见着。
懊恼不已的倪虎对着一众水手大骂,扬言终有一日要把那贼人找出,将其碎尸万段。
在吴求索眼中,倪虎这般行径,不过是跳梁小丑的无能狂怒罢了。
发了一通闷气后,倪虎只得作罢,命人先将那巨鲶放下,等到运回码头卖掉之后,再腾出手来细查此事。
这只北海巨鲶的体型极为庞大,体长六米五,头宽两米四,重达一千一百四十多斤。
仅是嘴中的獠牙,一根便长达十几厘米,能够和匕首媲美。
巨鲶原本长有八片鱼鳍,腹鳍被盗后,仅剩七片。
倪虎将七片鱼鳍小心收好,如丧考妣的脸色才略微缓和。
天色渐暗,倪虎卖了鱼肉鱼鳍,怀揣一百三十多枚银币返回渔船。
众人以为倪虎会发些赏赐,都在他舱房楼梯前排成队列,准备领赏。
却不料倪虎将众人痛骂一番,质问众人弄丢腹鳍还想领赏,水手们神色黯然,一哄而散。
吴求索独自躺在床上,静静看着窗外之事。
他既觉得倪虎可憎,又不禁为这一群碌碌之辈感到淡淡的悲哀。
在比尔吉沃特,只靠嘴皮子,往往什么都得不到。
唯有刀和拳头,才是亘古不变的硬道理。
暮色沉沉,沈昆揣着吴求索给他的八枚银币,郑重道谢,便回家带女儿治病去了。
摩挲着兜里剩余的几枚银币,吴求索来到码头上最好的馆子,要了两碗最爱的羊血炖肉,就着三张茴香馅饼,吃得甚是畅快。
“嗝……”
摸着微微鼓起的肚子,吴求索漫步街头,晚风拂过,甚是惬意。
上次吃得这么饱,依稀记得,还是在上次。
自从遭受血符诅咒之后,将近六年以来,他从未如此舒服地度过这样一个傍晚。
美餐入腹,海风飒爽,整个人的精神也随之振奋了不少。
抿了两口人血,吴求索只觉胃中更为暖和,忙碌一天的疲惫之感竟也消散了大半。
回船途中,他在裁缝店买了一件深红色长袍,以便夜间行动时隐匿身形。
天色已然全黑,码头上某个阴暗角落,一道殷红身影悄然潜入水下,无声无息地朝着倪家渔船底部游去。
透过微微月光,能看到腹鳍就完好无损地钉在原处。
殷红身影游至腹鳍旁边,将其卷起收好,鼻尖探出水面,小心翼翼地呼吸换气。
头顶上方,不时传来倪虎醉后的叫骂声、倪豹的哭闹声、一众水手的赌博押注声。
嘈杂之音,完全淹没过了船下声响。
腹鳍到手,殷红身影未作停留。身子一沉,在水下化作一道几不可见的黑线,朝着远处极速游去。
不多时,殷红身影游上一处无人的偏岸。
岸上极为幽静,荒草丛生,完全被黑暗笼罩,几乎与殷红身影融为一体。
确定周围空无一人之后,殷红身影身形一闪,脚步轻快地疾走起来,直奔不远处的康福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