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为了钱财?这是何意?
难不成,这两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要知道,在比尔吉沃特,这种关系并不罕见。
许多远航船上的水手,因常年难遇女子,心火难耐。
便只能与同行的水手们互相疏通肠道,通过这种不被世俗认可的方式发泄。
吴求索只是听说过这些事,还未曾在现实中见过这类人。
难道,托比厄斯和格雷福斯便是活生生的例子?
“咳咳。”
想到此处,吴求索不禁露出错愕之色,异样地看了托比厄斯一眼,轻咳一声。
托比厄斯似是看穿了对方心中所想,赶忙摆手笑道:“你怎么会想到那种地方去?我和格雷福斯都是纯爷们,不是你想的那样。”
“嗯嗯,我信。”
吴求索端起一杯水饮下,压了压惊,清了清嗓子,重新摆出副严正端肃的神情。
托比厄斯抖了抖衣服,也是尴尬地摇了摇头,接着继续开口。
“我和那傻子最初合作,确实只为求财。但经过几次险些丧命的买卖后,我们愈发默契,已然成了生死之交。”
这句话,托比厄斯说得很是平淡。
可每个字里,都透着一种谈及挚友时才有的深沉情感。
“每次行动中,都是我在后面出谋划策,那傻子在前面冲锋陷阵。为此,他负过不少次伤,还被逮住毒打过不少次。”
“每次他被打得奄奄一息时,都是我出手相救。“
“即便总是受伤,但下次行动,那家伙也不过发几句牢骚,便又义无反顾地冲在前面。”
“昨天晚上,那傻子被抓时,我就在附近赌场。他本可以把我供出来,少受点儿罪,但他没有。”
“一直以来,那傻子都相信我。也许此时,他正在想我会怎么样把他救出来吧。”
“我们是过命的交情,我不想让他失望。”
“所以,哪怕豁出一切,我也要去试上一试。”
“这些银币,已是我全部的积蓄了。如果您还不满意,那我想不出别的法子。我也只能……只能独自去救他了。”
说话的声音已经略显沉重,甚至有些哽咽。
托比厄斯压低帽檐,往昔那些与格雷福斯一同经历过的刀光剑影,一一在眼前闪过。
话已说完,吴求索依旧稳坐不动,脸上淡然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
见对方仍是这般不置可否的模样,托比厄斯心中深深一沉,自知求援无望,无奈地吸了口气。
扶正礼帽,像是下了某种决心,朝着吴求索微微躬身。
“此番前来,是我叨扰阁下了。我这便告辞。”
言毕,托比厄斯起身整了整大衣,而后头也不回地朝着医馆出口走去。
“且慢!不等等我吗?”
临近门口之时,身后忽然响起一道爽朗的声音。
却见那一直默然的少年。
不知何时,竟已背上多兰剑,披上殷红长袍,在柜台里取了一瓶殷红血液,满眼坚毅地向着自己走来。
“你这是……?”托比厄斯愣在原地,满脸茫然地问道。
“还愣在这儿干什么?你不是要去救人吗?”
吴求索袍袖一扬,痛饮瓶中鲜血,宛若朝阳般,向着格雷福斯淡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