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家这一路,可把码头上的居民吓得不轻。
周边的渔民见到这幅阵仗,都将门窗紧紧关上,关灯的关灯,熄火的熄火,大气也不敢喘。
就连路边的野狗,都马上爬进了狗洞,生怕被他们看见,莫名其妙地挨俩砖头。
阴冷的天穹之下,月光惨淡,如若一张若隐若现的轻纱,萦绕着血袍下的少年面容。
又仿佛为这场即将开展的生死厮杀,提前渲染上了一层死亡气氛。
死一般的沉寂中,吴求索岿然不动,静候人群如潮般涌来。
为首的倪虎,是第一个看清吴求索面容的人。
“小痨病鬼,他娘的,果然是你在搞鬼!”
吴求索面色冷若冰霜,冷笑道:“一直是我。巨鲶腹鳍、倪老三的死,你尽可以都算在我身上。”
“腹鳍,我已经卖掉了。至于倪老三,死的可真是凄惨,被我砍掉了脑袋,连根也被我捏碎了!”
杀人就罢了,还要诛心?
吴求索早就做好了今日战到你死我亡、只剩最后一人的准备。
下定了必死决心的他,誓要将两年来受过的所有闷气,在这一晚,尽数发泄!
说话时,也就完全没有留情。
怎么暴戾怎么来!怎么歹毒怎么来!
即便一会儿搏命时,落得个身死魂灭的下场。
黄泉之下,有了这两句狠话,也不会觉得多么遗憾。
而正是他的这两句话,如同万千钢锥,在倪家两兄弟身上刺出万千血洞。
壮硕的身躯微微颤抖,倪虎每一块肌肉都紧绷起来,周围的空气,仿佛也因恨意而渐渐扭曲。
纵使是一向冷静阴鸷的倪剑鬼,听了这番话,也不禁悚然变色,充斥着残忍眼神的眸子里,杀意狂乱。
“小痨病鬼,你冲你刚才那两句话,老子就不能让你痛快地死了。老子要把你吊在牛车上,折磨七天七夜。”
倪虎刀刃出鞘,一口黄牙放肆地龇出,横刀狞叫着。
似是全然没把对方的威胁放在眼里,吴求索立刻还以不屑一笑。
并且用一种更为冷酷的眼神,直直逼视着倪虎满是横肉的脸庞。
“倪虎,你也大可放心,你这两年的所作所为,我也可都记着呢,我也不会让你那么痛快地死去。”
“还有,我不叫什么小痨病鬼。我有名字:吴求索。”
掷地有声的三个字,如金铁相交般,铮铮落地,震荡在在场每个人的耳里。
一席话毕,静如死寂的周边街巷,皆是被少年的气魄和胆识,彻底惊住!
有不少偷摸看向此处的老渔民,已经在码头上生活了十五年以上。
在他们的认知里,还从来没有人,对倪虎说过这样的话,能以全尸的形式死去。
上一个人对倪虎稍微不敬的人,如今的坟头草,已经两米多高了。
所有从窗缝中往外窥探之人,皆是不由得在心中浮现出一丝寒意。
“这小子,他到底有什么想不开的,竟然胆敢招惹倪家。”
“老老实实地当个水手活着,难道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