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已经是整整一天一夜之后。
捂着昏昏沉沉、头痛欲裂的脑袋,吴求索抬起沉重的眼皮,恍惚地环视了四周一圈。
自己身处一间装潢奢华的靠海海景房里,睡在张柔软至极的大床上。
浑身上下都打着绷带,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像是被捆成了一只粽子。
察克正在床边打盹,伊恩正在门外熬药,托比厄斯在甲板上一脸悠闲的晒着太阳,单手花式洗牌。
至于格雷福斯,则没心没肺地开着游艇,在附近的海面上疯狂疾驰。
发现吴求索醒来后,察克立刻惊呼了一声小爷。
紧接着便是喜极而泣,痛哭流涕。
“我怎么会在这儿?”
满脸茫然地望着眼前的一切,吴求索失神的喃喃道。
绞尽脑髓的思索一番,吴求索所能记起的最后一件事情,便是与倪剑鬼那场疯狂至极的肉搏。
二人拼死相斗之时,吴求索只觉眼前渐渐被血光笼罩,胸口仿若有烈火在熊熊燃烧,意识也随之渐渐模糊起来。
再之后,便陷入了无尽的混沌黑暗。
倪剑鬼是如何死的,自己又怎会来到此处,全然不知。
察克道,当他听闻码头那边传来阵阵枪声与厮杀声时,便知晓是两帮人交上了手。
待那枪声逐渐消散,厮杀声也一点点低沉下去。
察克才敢小心翼翼地从医馆探出身来,探查外面的情况。
渔船上,倪家的家眷们浑身布满了霰弹枪的弹片,多数已然气绝身亡。
仅有少数几个气息奄奄地瘫软在地,显然也是命不久矣。
街巷之中,大批倪家喽啰横七竖八地倒着。
各个遍体鳞伤,几乎人人都被霰弹或者卡牌洞穿了躯体。
长街中央,倪虎断了一臂一腿,已然昏死过去。
不少平日里被他欺压的人,对着他肆意殴打折磨,口中还不断地吐着唾沫。
察克寻了一圈,并未在街上找到吴求索,于是又前往沈家小院附近。
这才看到托比厄斯与格雷福斯抬着吴求索,正四处寻觅医生。
而后,便是察克与济生堂的大夫们一同,对浑身是伤的吴求索展开抢救。
吴求索身上的伤口触目惊心,全身竟有十二处骨折。
手掌被洞穿出五个血洞,左肩上一道较大的刀伤深可见骨。
颈下五道淋漓的伤痕,距离喉咙仅有几厘米。
胸膛和腹部的淤青更是不计其数。
这般严重的伤势,已经够普通人投胎三回以上了。
然而手术之时,吴求索的心跳却极为平稳有力。
仿佛这些伤势,于他而言,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皮外伤罢了。
待所有伤口处理完毕,已然是次日清晨。
吴求索浑身都被缠满了绷带,恰似一只人形粽子。
察克擦了擦满头汗滴,心想总算是给这小爷包扎好了。
本以为,吴求索至少还需三日才可能从昏迷中苏醒。
未曾想当日夜里,便听到了他熟睡中的鼾声。
好家伙,原来闹了半天,他这是在睡觉,根本不是在昏迷啊!
吴求索这一觉,睡了足足三十多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