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手们大多都是粗俗之人,贪财好赌不说,大多还好色至极。
夏滢知道这群人的品性,于是在酒肆中工作时,一般都将长发束起,穿着宽松的衣物,还用口罩遮住自己的面容。
为的就是为了不引起这些色狼们的注意。
但夏滢没有料到,今天在酒肆喝酒的水手中,有一个名为马奇拉的特殊人物。
马奇拉已经成功凝聚灵晶,是一名黑铁境前期武者。
无论是力量、速度、听觉还是视觉,亦或是抗击打能力,相较于普通人,马奇拉都有着碾压性的优势。
正因为如此,在熙熙攘攘的酒肆之中,马奇拉才能敏锐地察觉到了夏滢的不同寻常,并毫不客气地命令她过来陪酒。
马奇拉一连掏出了很多银币,夏滢都坚决不从。
恼羞成怒之下,马奇拉便上前拉扯调戏。
酒肆老板忌惮马奇拉武者的身份,更忌惮他的背后势力,于是装作根本没有看见,默许了马奇拉的恶行。
眼见马奇拉拉住自己的手臂不肯罢休,夏滢一把夺过柜台上的胡椒粉,朝着马奇拉的眼睛泼了过去。
马奇拉痛得嗷嗷乱叫,这才松开夏滢的胳膊,冲向水边清洗眼睛。
夏滢趁机逃走,但手臂已经在刚才的拉拽当中,被马奇拉捏出了一大片淤青。
她心中清楚,这件事若是让吴求索知晓,吴求索必定会不顾一切地去讨回公道。
可吴家早已不是昔年的那个吴家,吴求索已经不是那个备受瞩目的修炼天才了,哪里还有讨回公道的资格与能力?
她只能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试图将此事隐瞒下来。
眼见吴求索已经披上外衣,向加蓝酒肆赶去,夏滢急忙挽住他的胳膊,想要阻止他这近乎于“送死”的举动。
夏山也在一旁苦苦相劝,无论如何也得等吴苍回来再说。
“滢儿,夏伯伯,我明白你们的意思。”站在二人身前,吴求索目光坚定,字字铿锵有力。
“等我父亲,也许一切都会有转机,对吧?”
“可是,你们想过没有?从我父亲离开那日起,已经快六年了。这六年来,没有他的任何消息。”
“或许,他已经遭遇了什么不测。又或许,他是因为某些不得已的原因无法回来。”
听到这话,夏山和夏滢皆是沉默下来,脸上满是黯然神伤之色。
“我很愿意相信,我父亲,总有一天会回来,为我们主持公道。”
“我们也确实可以继续忍耐下去。”
“一天不回,我们就多忍一天;一个月不回,我们就多忍一月;一年不回,我们大可以再多忍一年。”
“但是,如果他永远都无法回来,难道我们要一直忍受欺凌、直至忍到死吗?”
“别人欺负我,我可以忍;但要是欺负你们,绝对不行!”
院外,残月黯淡无光,凛冽的狂风肆意呼啸。
昏暗的厅堂之中,三人的身影被拉得干瘪瘦长。
死一般的寂静沉沉地压在夜空当中,四周凌乱的寒气,仿佛都因吴求索的这番话而凝固冻结。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我吴家,虽然不再是昔年的那个吴家;可我吴求索,却也不是那个那个任人欺辱的孩子了!”
“从今日起,我吴求索,便是吴家的家主!”
“夏伯伯,滢儿。”
“这些年来,你们受苦了。”
“我在此立誓。”
“从今天开始,吴家所遭受的一切屈辱,我都会一笔一笔地,连本带利,全部讨回来!”
吴求索双目如火,披上红袍,毅然决然地踏入那滚滚寒风之中,朝着山下的加蓝酒肆大步流星地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