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已经刻到骨子里忘不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一瞬间的鼻酸。
男生单穿着短袖校服,被他手臂贴到的位置变得炽热,烫得宋溪脊背整个僵住。
她吸了吸堵塞的鼻子,重新站稳后老实客气的说:“谢谢你。”
听在江逾白耳里有点娇娇的,瓮声瓮气的,显得有点可怜。
但宋溪后退的一步,客气的模样,总感觉哪里不对。
江逾白不知道哪里不对。
他忽略掉心头那点不适,打量了她一会儿,随即问道:“感冒还没有好吗?”
宋溪周一请假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这么严重。
不过既然还没有完全好干什么非得来参加考试,恢复后找科任老师拿试卷补上不就可以?
现在楚楚可怜的样子明显是病情又加重了。
江逾白还没捋明白心里无端出现的情绪,就听见宋溪当着他的面撒谎。
“我好了。”说完就露馅地忍不住咳嗽。
“你这叫好了?”他语气有点重。
宋溪被他冷颜疾语吓住,眼眶生理性地氤氲出一层水雾,两个鼻孔更是堵塞到无法呼吸。
“我送你去医务室。”江逾白伸手想扶她,眼前的女孩又一次后退,接着他伸出的那只手虎口处被一滴热泪砸下,莫名地很烫人。
两人同时怔住。
洒在走廊上的金色余晖不知何时已将两人罩入其中,镀上一层光辉,女孩懵懂,男孩青涩,这场以灿烂为名、浪漫有意的青春在这楼道一角被书写。
很多年后,江逾白也没有忘记这一幕。
“咔嚓”一声——
一个女生站在三楼拐角处高举着手机拍下了两人。
拍摄声音响起时,女生尴尬地笑笑,挥挥手。
“打扰了,你们继续。”
说着,她左手一个右手一个地揪过吃瓜看戏的众人清场。
宋溪绯红的面颊在发烧和窘促的双重作用之下变得异常绮丽。
她垂肩低头藏住羞耻,嗓音不由自主带上了求救的意味,“帮我喊一下明月好吗?”
江逾白心里说不清道不明的痒了一下。
他撇过眼,应了声“好”,然后拿着手机给储明月打电话。
宋溪听见他说好后挂了电话,抿了抿唇,往后退去,一直贴到墙。
她不敢看他,“谢谢你,明月会带我去医务室,我在这等她就好。”
江逾白知道人家已经礼貌地告知他可以退场了。
但他莫名就是想等到储明月来了再走。
“我看着你,免得你高烧晕厥过去。”
“……”宋溪垂下的右手握拳攥紧,礼貌懂事地又说了声“谢谢”。
江逾白舌尖划过小尖牙,意味不明地哂笑了下。
怎么又说谢谢。
他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