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确定那段时日,刘大夫并无亲友去世。
联系前后,她立马就猜到了他烧纸的真正缘由。
这小老头作为府医,在侯府居住多年,她挺了解此人:
医术确实不错,然而缺点也不少,贪财、好酒,还有点胆小。
若府里有人出重金收买他,让他在薛姨娘被何妙云责罚后,再顺势推一把,让其彻底滑胎。
在银钱的诱惑下,刘大夫未必抵挡得住诱惑。
只不过做完此事后,胆小的他心里发虚,深感对不起那个夭折在他手里的孩子,
于是偷偷给这孩子烧纸钱,以求安慰。
所以,此时此刻,就算薛姨娘没有出血,
事后,刘大夫也会想法让她出血滑胎,把这个罪名扣在何妙云头上。
只不过,薛姨娘大概是情绪过于激动,导致当场就见血了。
这下,看上去更像是何妙云的殴打责罚导致其事后滑胎。
江唯音留心观察着江楚楚,将她眼里一闪而过的得意捕捉得一清二楚。
可惜啊,江楚楚得意不了多久,因为——
“夫人,二小姐!不好了,刘大夫他、他醉倒在自己屋里,不省人事!”
前去请刘大夫的婢女匆匆来报。
“你说什么?这、这怎么可能?!”江楚楚难以置信地瞪大眼,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对着那婢女喝道,
“你胡说什么?大白天的,刘大夫怎么可能醉倒?”
她明明给了这小老头一百两银子,商议好今天就等着他出手,解决了薛姨娘肚子里的孽种。
他怎么可能在这关键时刻醉酒误事?
“千真万确!”婢女连忙道,
“奴婢在屋外叫了刘大夫半天都没人答应。
进去一瞧,就见他趴在桌上,手里还握着酒杯,一身酒气,怎么都叫不醒!”
见婢女说得如此笃定,江楚楚不禁瞠目结舌:
怎会如此?
前世,明明不是这样的!
“这姓刘的,愈发离谱了!
平日好酒微酌几杯也就罢了,没想到如今酒瘾愈发大了。
大白天的都能醉倒,简直误事啊!”
何妙云又急又怒,忍不住大骂刘大夫。
就在此时,
“出什么事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江唯音抬头,只见她那便宜父亲江诗年正带着长随匆匆进门。
江诗年这两日名义上在衙门当值,
实际上是他那向来柔弱不能自理的外室白灵儿,最近病了,看了许多大夫,都不管用。
毕竟是心爱了多年的女人,他只能借口当值,去陪了她两日。
直到今日,白灵儿终于好了些,他才急匆匆地赶回了侯府。
他新纳的娇妾薛氏风情万种,两日没见,还真想得紧,只想赶紧将人拥入怀中,好好快活一番!
谁知他前脚刚踏入府中,就有仆人匆匆来报,
说薛姨娘因为与周姨娘起了矛盾,正被夫人狠狠责罚。
薛姨娘身子娇弱,快受不住了!
江诗年一听,这还了得,急忙火速赶来,营救爱妾。
见父亲进门,江楚楚这才从对刘大夫的震惊中恍然回神,
短暂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按照原计划进行下去。
“父亲!”她急急忙忙上前,将何妙云挡在身后,一副要保护后者的姿态,急声道,
“母亲并非有意打薛姨娘,实在是姨娘她太过分。
她不仅诬陷周姨娘偷她手钏,还顶撞母亲。
母亲实在气急了,才与一众嬷嬷一起狠狠打了她。
可谁都没想到,薛姨娘会出血,还会肚子疼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