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楚楚暗暗咬牙,可又无可奈何,
只能眼睁睁看着江唯音上前,简明扼要与叶宁说了薛姨娘的情况,后者随即上前为薛姨娘诊治。
江楚楚心知自己与母亲费尽心机安排的计划,怕是要糟。
果不其然。
叶宁替薛姨把了脉后,对江诗年,主要还是对他身后站着的江唯音道:
“这位姨娘已有一月余身孕,因心绪激动,动了胎气,才致出血。
好在她身子底子不错,我给开个方子,按时煎服,再安心静养,就不会有碍。”
“叶大夫不愧是名动盛京的神医,年纪轻轻就才华超群,只要您出手,就能活死人、肉白骨,比太医院的御医,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江诗年闻言大喜,对着叶宁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吹捧。
开玩笑!
这可是多少权贵一掷千金都请不来的大佛,如今却在他府上,为区区一个姨娘医治。
这要是传出去,定能为他及侯府大大挣足脸面。
狠狠打那些明里暗里议论因为他资质平庸、以至于侯府走下坡路的家伙们的脸!
叶宁对江诗年的吹捧无动于衷,从随身携带的医箱拿出纸笔,找了桌椅写药方,冷淡道:
“侯爷莫要夸大其词。
能活死人、肉白骨的,不是神仙,就是妖孽。
我不过区区寻常人,做不到这般神奇,更比不得宫里的御医。”
江唯音比谁都清楚,她这是谦虚了。
说叶宁能活死人、肉白骨,的确言过其实。
但要说她比不过那些御医,可真是贬低她那一身惊艳绝伦的医术。
然而,前世,
向来闲云野鹤、不问世事的叶宁,为了帮她,以随军大夫的身份,与她一起出征,最后万箭穿心,死在了战场上。
否则,以其能力,再磨砺数年,定能大放光彩,成为流传千古的一代医学大拿。
江唯音暗下决心,
这一世,就算豁出性命,也不会再让叶宁涉险,
就让她在自己擅长并醉心的医术上安心钻研一辈子,平安到老。
江诗年拍马屁拍了个寂寞,却丝毫不恼,依旧满脸讨好的笑意:
“叶大夫不仅医术了得,还这般谦虚。”
咳,谁让人家是神医啊?
有能力的人,走到哪都有一大群人捧着,无论男女,有点脾气,都再正常不过。
叶宁开完方子,他眼巴巴地伸手去接。
结果,她直接绕过他,递给了后头的江唯音:
“早晚两次,温水煎服。若无他事,我就先走一步。”
“好,有劳了,我送你。”江唯音接过方子,朝她微笑。
“跟我客气什么,你忙你的,我自己回去就成。”叶宁瞥了眼榻上的薛姨娘,话里有话。
她极其聪明。
哪怕琴荷匆匆来找她,并未说清楚事情缘由,但见江唯音郑重其事地要自己为侯府一位姨娘保胎,
她就猜到,这位姨娘好端端的,就动了胎气,只怕这里头有文章。
若非如此,这侯府本就有位医术不错的府医,何必急匆匆地寻她过来?
江唯音听出叶宁是要她留下守着薛姨娘,避免再出什么意外,否则喝再多的安胎药,都无济于事。
她走上前,握紧了好友的手,生离死别后再重逢的喜悦尽在不言中:
“既如此,便让琴荷送你,等忙完手头事,我就去看你!”
叶宁点点头,转身要走。
江诗年却不干了,急声道:
“唯音,叶大夫难得大驾光临,怎么可以连送都不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