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诗年喝得正上头,一开始没听清楚找茬的究竟是何人,
一听有人当众敢欺负到自己妻女头上,
酒壮怂人胆,立马就怒了,撸起袖子就让何妙云带路,杀气腾腾地往前冲:
“谁敢欺负我妻儿,我要让他们……呃……原来是严兄,误会,都是误会,啊哈哈哈!
别生气啊,严兄,内子还有楚楚有哪里做得不对的,我给你赔不是,赔不是!”
江诗年一看是成阳侯,好不容易肥起来的胆子,瞬间就萎缩了。
作为对门邻居,他与成阳侯算是一同长大,从小到大没少挨这莽夫的揍,都揍出心理阴影了。
平时,他只敢在一些不痛不痒的小事上找成阳侯显摆显摆,找回点自尊心。
一旦成阳侯真动了怒,
让他去捋这人形老虎的胡子,
他宁可提刀自裁。
何妙云:“……”
江楚楚:“……”
在场其他人:“……”
看着这个丢人现眼的便爹,江唯音眼里的嫌弃快要挡不住了,
心里终于体会到了祖父在世时,操着棍子满府追打这个不成器儿子时的复杂心情。
都说虎父无犬子。
祖父这都生了个啥玩意儿?
成阳侯还在为女儿的事发飙。
江诗年一看情形不对,鞋底抹油,溜了。
何妙云溜不掉,被骂得头昏脑涨,半天才想起来始作俑者是长女!
是这该死的孽障诬陷楚楚,才给她和楚楚招来这飞来横祸。
她正想破口大骂江唯音,四下一看,哪里还有她的身影?
江唯音知道何妙云迟早会想起自己,才不会傻乎乎地等着她再把火烧到自己身上。
刚才看江诗年要溜,她假装上前搀扶醉酒的他,也跟着开溜了。
江诗年稀里糊涂地跟着何妙云去了是非之地,
又稀里糊涂地被江唯音搀扶着溜走。
终于溜到安全处,确定成阳侯不会追上来,他才摸了一把酒变成的汗:
“我的娘,吓死我了!”
话说完,一抬头,与江唯音四目相对,他才反应过来,
原来,长女一直扶着自己到此,不由得老脸一红,厚着脸皮强行辩解道:
“严松满门都是武夫,为父是读书人,不与他们一般见识,有辱斯文!”
江唯音接下来还有用到这便宜父亲的时候,暂时不想和他撕破脸,便昧着良心附和一句:
“父亲说的是!”
得到认同的江诗年满地点点头,难得地觉得长女似乎比以往看起来顺眼了些。
江楚楚留在原地走不脱,无奈之下,只能使出绝招——
摇摇欲坠,一头栽倒在何妙云怀中。
一看他们把人骂晕了,成阳侯终于闭上了嘴,拉起严静静,扭头就走:
“女儿,咱们走,以后别和这种坏心眼的人玩!”
装晕的江楚楚牙齿都快咬碎了,表情控不住的狰狞。
“楚楚,楚楚,你怎么了?
你别吓娘啊!”
这可把何妙云吓坏了,还以为她被气得发病了,慌忙狠掐她人中。
江楚楚被掐得神情愈发扭曲,再也忍不住,跳起来,一把推开何妙云的手。
何妙云不知她是装晕,还以为自己掐人中终于起了效果,抱着她碎碎念:
“阿弥陀佛,菩萨保佑,楚楚你终于没事了。”
江楚楚很想哭,
不是平日里的那种装哭,
是真的想哭。
一半是被江唯音、严静静、成阳侯气的,
还有一半是被何妙云给蠢哭的。
不过,她很快想起更重要的事——
这么久过去了,陆南枝那边的事应该已经大功告成了,
于是赶紧又强撑着打起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