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走到柳青衣的床前,隔着丝绸被子搂住她,轻声安慰道:“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第二天,清晨五点半,天色仍透着灰暗。
柳青衣得去帮忙料理陈思岚的丧仪事宜,还要迎接前来吊唁的人。
她早早起床,简单吃了些吐司和牛奶后,便和韩子砚一同出发了。
陈思岚的遗体安放在华都城最宏伟的殡仪大厅里。
前一天秦煜已将一切安排妥当,甚至还请了一位着名殡仪师给陈思岚化了妆,为她穿上了最喜欢的花裙子。
柳青衣缓缓走进大厅。
水晶棺中的陈思岚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面容安详,只是嘴唇微微下垂。
柳青衣为她点上两支蜡烛,接着她和韩子砚撒下了一把玫瑰花瓣,等他们做完这些,吊唁的人开始陆续到来。
陈思岚的故乡是马丁村,但村里的人变化很快,尽管老太太有不少朋友,但他们大多都已离开村子,分散到了全国各地。
因此,前来吊唁的大多是柳青衣和韩子砚的朋友。
柳家那三人作为陈思岚的直系亲属,直到中午才到。
尤其是柳寒酥,在招呼客人时显得很懒散。
她的无精打采与柳青衣的疲惫截然不同。
柳青衣的疲惫是源于失去亲人的悲痛,而柳寒酥纯粹是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
她不愿帮忙,还显得很不耐烦,从她的表情上,韩子砚看不到一丝悲伤。
这与一个刚失去亲人的人应有的反应相差甚远。
这让他对陈思岚和柳青衣之间的关系更加好奇了。
这时,秦煜坐着一辆轿车匆匆赶来。
他立刻找到韩子砚,神秘兮兮地把他拉到一个角落里。
他瞥了一眼柳寒酥和余琴,然后压低声音汇报说:
“子砚先生,我找到了当年为余琴接生的助产医生。不过我觉得您还是亲自去见她比较好。她是个古怪的女人,脾气暴躁,而且守口如瓶,她什么都不肯告诉我。”
韩子砚抿紧嘴唇,看向柳青衣的目光中略带担忧。
秦煜马上说:“子砚先生,您母亲正在来的路上,她会照顾好柳青衣的。”
听说母亲要来,韩子砚稍稍宽心了一些。
他转身跟柳青衣说了几句话,便和秦煜迅速离开了。
在路上,秦煜把他所知道的关于助产士的情况都告诉了韩子砚。
她叫张玉凤,多年前曾亲自接生过马丁村所有的婴儿。
但她很久以前就搬离了村子,现在住在华都滨海湾,偶尔在闲暇时帮忙接生。
等他们赶到滨海湾时,得知张玉凤正在村长家接生。
秦煜按照村民的指引,轻易地找到了村长家,家门外停着一辆朴素的白色奔驰。
他们一下车,就看到一个满脸雀斑的女人正在擦手,还对着一个中年男人说:“你妻子属于高龄产妇,今天真是惊险,你可得好好照顾她!”
男人连连点头,说:“好的,麻烦了张医生,真的非常谢谢你!”然后他高兴地进了屋。
张玉凤笑着走出院子,一抬头,她看到了一个高大威严的男人。
但她的目光最终落在了秦煜身上,立刻皱起了眉头,说:“又是你?我告诉过你,我什么都不知道!别再来烦我了!”
秦煜朝她笑了笑,说:“张医生,不是我要找你,是我们的老板,韩子砚先生,这位就是华都城大名鼎鼎的……”
秦煜不敢大声说出韩子砚的名字,便朝张玉凤凑近了半步,压低声音说:“韩子砚!”
张玉凤翻了个白眼,似乎对韩子砚的名气并不买账。
她不屑地看了秦煜一眼,用胳膊肘把他推开,然后上了奔驰车。
秦煜吃了一惊,说:“你这女人真无礼,知道我们老板是谁吗?”
张玉凤发动了引擎,从车窗探出头来,反驳道:“就算城主来了也没用!我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