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大哥病了,父亲催着让我来看看。”许恒道。
许肆冷笑一声:“没想到我的好弟弟不仅书读得不错,戏唱的也不赖呀!”
“啊……大哥这是什么意思?”,许恒一副没听懂的样子。
许肆神色严肃,语气在烘热的暖屋里都能感受到阵阵凉意,冷声道:“我这人不喜欢绕弯子,东西现在应该已经送到许府门口了,你回去见了就明白了。毕竟是你的东西,就交给你处理好了。”
许恒满头雾水地回到许府,虽然不知道许肆说的东西是什么,但肯定不是好的。
原本敞开的大门紧闭,进去一看,一群家丁围在院子里。
“都在这里干什么?!”许恒嘴上骂得严厉,但此时自己的心里却应该是全场最慌的。
家丁们的脸一个个跟吃土了一样难看,像见鬼了一般,表情木讷地看着他。
许恒没出息地瞬间双腿一阵发软,心跳声极大,然依旧强壮镇定往前走,查看究竟是什么东西。
家丁们敛气屏息,自动地,给缓步向前的主子让出一条路来。
人群正中央放了两个大大的竹筐,上面用褐色的粗布盖着,还能看到几处干涸的血迹。
许恒颤着手上前打开一角,里面露出赵大夫被不知什么猛兽啃掉一半的脸皮。
“啊!”男人刺耳地尖叫一声,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哆嗦着差点尿裤子。
两兄弟自今日起也算是彻底撕破了脸。
许闲岳收到了许肆控诉弟弟的信后,瞬间暴怒,让管家把许恒找来。
许恒知道躲不过,已经提前在家祠下跪候着了。
这次许闲岳是真的生气,许肆平时虽然行事放肆,对他这个父亲也缺少恭敬,但毕竟成器,甚至许氏一族的命运以后也都要仰仗这个儿子。
许闲岳也是没想到二儿子许恒向来是个乖顺的,竟会因为嫉妒,杀害自己的兄长?!
必要狠狠教训一顿,直接让下人在祠堂前家法伺候。
“要让外人知道你还有什么前途!”许闲岳越想越气,一把夺过下人手里的板子,长臂一抬,重重挥下。
呼的一声破空划过,结结实实地落在许恒的屁股上。
连续挨了几板之后,给旁白的大娘子潘佩静心疼得厉害。
儿子犯了这么大的事,只能生咽下这口苦,老实认罚让他父亲消消气才行。
眼看着许恒要撑不住了,大娘子潘佩静忍不住上前抱住自己的儿子,却被许闲岳扯着胳膊一把拉开,狠狠地将她推到门框上。
“母亲!”
许恒被打得气都喘不顺,但看到自己母亲倒在地上捂着腰背痛不欲生,还是艰难开口恳求眼前打红眼的男人:“是我做错了事,请父亲不要责备到母亲身上。”
许闲岳愤怒地口喷四溅,拿着板子指着趴在地上的许恒说:“慈母多败儿,你有今天,跟你母亲脱不了关系!”
大娘子潘佩静拿着帕子哭喊道:“老爷,恒儿就算犯的错也得给一个悔过的机会不是,难道您以后就只认阿肆一个儿子了吗?”
女人哭得凄惨,也唤醒了许闲岳的一点父子情。
毕竟是自己的骨肉儿子,看他那血肉模糊的后背,许闲岳终于停下了手。
向来挺直的后背此时稍显佝偻,平添了几分落寞。
“恒儿原来是多好的孩子,都是被你教坏的!”
大娘子潘佩静家是从商的,前几年许恒舅父家赔了钱,家里的生意就再也没有好转,还时常来许府借钱。
一回两回还可以,但时间长了多少惹的许闲岳有些不快,夫妻二人没少为这事吵架。
尤其偶尔有次还听到许恒舅父教导他要多出门交际,不能死读书,这更让他一个本本分分读书做官的有些不快,觉得是大娘子娘家那边的人潜移默化教坏了孩子。
之前就抓到许恒荒废功课出门交际,眼下更是做出如此蠢事,把他好好一个儿子都给带坏了。
“犯如此蠢事,还有脸求饶?!”许闲岳将手里的棍子往地上一丢,步履蹒跚地走出了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