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皮变得愈发沉重,意识开始模糊,直到额头的一阵温暖触感唤醒了他。
"你发烧了!"颜漫秀眉紧蹙,声音里透着焦急。
"啊?"冷祈晕乎乎地眨着眼,嘴角勾起一抹虚弱的笑,"我还没死吗?"
"这样待下去不行,会烧糊涂的。"她担忧道,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船上有人来了,我带几个人上去看看,你先回去报信!"
"放个信号弹吧。"冷祈脸颊通红,紧紧地抓住颜漫的胳膊,生怕她下一秒就跑了,"万一你出了事,将军非把我活剐了不可。"
女子轻巧地挣开他的手:"放心吧,我们先上去摸摸什么情况,以免被人调虎离山。"
冷祈拗不过她,见几道敏捷的身影猫着腰跑出了山底的林子,他也强撑着发烫的身子,不带停歇地快跑往回赶去报信。
江岸边新来的一群人个个手持火把,腰间别着明晃晃的大刀。
从他们粗布麻衣的打扮和草莽闲散的气质来看,不像是朝廷的人。
领头的带着几个人上了船,其余人则分散在岸边警戒。
颜漫隐匿身形暗中观望:今晚江风大作,这种天气他们应该不是要开船吧?
突然,耳边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一个男人踩着沙砾,边走边东张西望地巡视着。
人刚走到拐角的暗影处,就被人捂住嘴巴,踢腿跪地,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被扭断了脖子。
颜漫手脚麻利地将尸体拖到船只的阴影下,直接翻身上了船,动作轻盈得像一只灵巧的猫,几乎听不到一丝声响。
船上堆满了货物,成摞的木箱子足有两人多高。
箱子上盖着厚实的褐色雨布,绑得严严实实。
她竖起耳朵,又听见两个人说话的声音由远及近。
"好冷啊,今年的天气怪得很。"一个人搓着手抱怨道。
"赶紧干完这点回去,要被这妖风刮得冻死了!"另一个人附和着。
颜漫趴在雨布上,手里紧握着缰绳,屏息静气地等两人走远。
空气中飘来一丝若有似无的火药味。
她的目光落在新撒在货物底下的黑土上……
这些人难道是要烧船?
颜漫用匕首一刀划开身下的雨布,露出的木箱子上赫然印着府衙官盐的烙印。
她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继续用匕首撬开箱子。
里面装着洁白细腻的盐粒,竟是难得一见的精盐!
不过只装了半箱……
她抬头望向连成一片的高大船只,这些难道都是吗?
这么多?
官盐如此昂贵,这些人为何要烧毁?
江面上的寒风吹得人直打哆嗦,颜漫却觉得脑子越来越热,甚至心脏都开始跟着不舒服了。
身体每每有所不适,身上最薄弱的地方总是会先一步发出警报……
颜漫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总觉得不对劲。
她快速地又连续凿开了几个木箱,发现情况都一样,只装了半箱盐。
还是不对。
她悄然滑下雨布,打开最底层的木箱,竟是空的!
没错,就是这样,这下她终于可以确定了。
食盐这么贵重,不会有人闲着没事烧盐取乐。
就像没人会白白清空自己的猎人积分一样。
一定是有比盐更值钱的东西,或者要掩盖更大的祸事!
恐是有人想演一出盐船被毁的戏码,这里的一切都不过是障眼法!
"谁在那儿!"
货物拐角突然窜出一个人影,双方都戴着面罩,但一眼就能看出不是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