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青木惊异地盯着我看了许久,“难道这不是苏醒的亡灵所为吗?不然棺木怎么会突然变空?”
“这其实只是一个很简单的障眼法,你现在如果去把墓穴里的其他棺木打开,里面应该是空的。其实在一开始棺木紧闭之时,里面就根本没有人,只不过是在这所谓的鹤来家族宅邸中,再加上鹤来本人的照片,我们理所当然的认为鹤来的尸骨就在里面,而在此之后凶手再独自前往墓室,打开棺木,取走照片,便可以制造亡灵复活的假象。我想如我房间里有悬疑说一样,我们每个人的房间里都放了大量个自感兴趣的书籍,这样凶手便可以保证从昨天四点到六点的时间内,其它所有人都没有离开房间。而在此期间前往墓室的人…”我顿了顿,伸出手指向旁边的一个身影,“岛川崩,就是你。”
“啊……”我突如其来的指证一下子让岛目瞪口呆,过了许久才说出话来,“我是凶手?笑话。刚才我们已经去楼顶看过了,根本没有办法从上面吊下来,难道你要说是我从什么暗道进入房间?可是这里真的有所谓的暗道吗?”
“的确应该没有。”
“那不就得了,窗户不行,没有暗道,不只有亡灵才能穿过这厚厚的铁门与墙壁吗?”
“不,你可以。你就是从正门直接走进去的。进去前,你先破坏了那扇门,杀完人后再把门修好,便可以制造一种恶灵穿墙的假象。”
“啊?哈哈哈!”他先迟疑了片刻,之后便放声大笑,“什么鬼,这铁门坚不可摧,刚被你敲了那么多下,都纹丝不动。我又怎么能破坏,然后又把它修好?还不发出声响惊动你们呢?”
其他人也以异样的目光看着我,好像我忘记磕药了,我则不以为然,举起手中的温度计,“你们一定知道这温度计累亮闪闪的液体是什么吧?”
“液态金属汞”青木惊呼。
“没错,当然我并不是指这扇门是用汞做的,我只是想说金属是一类种类繁多的物质,占据了超过元素周期表的半壁江山,其熔点大各异,有如汞在常温是液态,而钨则要达到000以上才会融化,并且绝大多数金属单质都是银白色的。所以对于眼前的门,我们只能叫它金属门,而你却一直误导我们认为它是铁门。现在就让我来证明这一点,黑羽请你给我烧壶开水来。”
“好的。””不一会儿,她便提回一壶开水,我将其立即浇在门上,这门果然立刻融化成了一摊“银泥”。看着其他人几乎冻住的表情,我说到:“厕所没有设在进门这一侧,就是为了防止烧开的水溅到门上。也许不用100,凶手只需将一根短硬棒加热,便可沿着门的纹路切下一块,犯完案后再将块“焊”上去便可以了。岛,对于学材料学的你来说,找一些熔点大概在七八十摄氏度左右的金属应该不是难事。”
“咳,咳!”“瀑影,你的推理的确得到了证实,但又怎么可以说是我呢?况且昨天下午狎水遇害时,我们都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你怀疑的矛头应该指向至今仍未出现的高炎炙夏。”
“不,这只是你捏造出来的一个虚拟人物,实际上并不存在。既然你坚持抵赖,我也只有当着众人的面破解你最得意的手法了。我们先从宇野被害案说起,我想大家也应多少有些察觉,这起事件与另两起有一些格格不入,换句话说,是多余的,是凶手为了某些需要而不得不额外犯下的罪行。
我们先从死者手里的肥皂说起,这的确是一条死亡讯息,但不同于我们把它当做凶手姓名的暗示,他的意味并没有那么多。因为宇野当时突然被凶手勒住脖子,或许连凶手的正脸也没有看到,更别说冷静下来思考什么暗号了。肥皂只是他随手抓起,希望能有什么用的东西。那么我想请大家思考,餐厅里会有肥皂吗?这块肥皂究竟应该来自哪里?”
“肥皂的话,”青木略作思考,“应该只有厕所了。”
“对,那我看是哪间厕所便不言而喻了,只有可能是后厅的那间最特殊的厕所了。宇野常磨是在狎水私死后,独自去侦察时在那间厕所里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才被凶手杀害的,而之后凶手巧妙地将他的死伪装成找食物时作为,并且将那个秘密隐藏在了他的尸体中。
不对,应该说是在尸体上,就是这根长到变态的橡胶水管。我想,将水管一端接在厕所的水龙头上,另一端最远便可以延伸到狎水的尸体附近。狎水的真正遇害时间其实应该在四点到六点之间,那时候还没有开始下雨,凶手先将尸体放在树林边缘,再用水冲刷出一条路,穿上狎水的鞋,这样便可以在原本坚硬的土地上留下深深的单向脚印。而后为了安全起见,再把那扇门锁上,等到六点以后,雨下的够大了,借机上楼把门打开,几乎不费任何时间。这样狎水独行雨中,死于非命的奇异情景便完工了,再交给我们去“欣赏”就只是几分钟的时间问题。而那个去开门的人,就只可能是在青木发现门开了之前离开厨房的最后一个人,而那个人就是你。”
“很厉害,瀑影,就像高中时一样,任何难题都不在话下。但猜想终归猜想,没有证据,再强的演绎推理也只是瞎扯。”岛的语气很强烈,但我看出他已经发慌了。
“那好,现在我就拿出证据给你看,在第三期密室凶杀案中,你本有一个画龙点睛之笔,却没想到由于我的冲动进城了,暴露身份的败笔。在我们上顶楼后,我记得你提到了窗上的孔,我想问你,你是怎么知道窗上有孔的?”
“那当然是看见的,就在……”看着墙上那空荡荡的窗架,他终于呆住了。
“没错,窗上本有一个孔,但在我进房间时,这面窗户已经被我击得粉碎。你本想用这个孔将我的注意力吸引到窗户上,从而变无法发现真正的玄机是在那金属门上,很高明的做法。只可惜居然发生了这样的意外,你连看都没看见,就敢断言窗上有个孔,这样凶手除了你,还有可能是其他人吗?”
我说完了,他也终于无言以对,许久,这僵硬的嘴唇才能上下抖动:“瀑影,看来还是没能难倒你,但有件事我真的必须办完。鹤来她,真的把音乐看的比生命还重要。原本在这个乐团中,我是十分自卑的,你们都那么优秀,而我却一直在拖你们的后腿,那几次演出失败,我全认为是自己的原因,但你们有那么好从没提过要赶我走,但是无论怎么练习都没有长进。而之后,她来了,那略带深沉,但又不失空明联想雪之下雪乃的配音的声音,还有比那声音更加悠扬的笑颜,都让我坚信自己应该坚持下去。所以我才每天都以从前好几倍的时间和精力练习,每天坚持只睡不到五个时,乐团的事和功课都不落下。我坚信这份努力是一定会回报的,果然,有了她的带领,我们几乎成了京都的神话,她总是把欢乐带给我们,自己却从不求什么,对于别人的刁难,也能一笑而过。
而这三个人狎水,神野,黑羽,竟然成为了嫉妒的化身,不仅在演出前提出一些根本不可能实现的要求,还故意经常给鹤来她添堵,最终,竟用药害的她永远地失去了自己的声音。收到这种结果,自己竟然会被曾一直以为的最亲近的朋友陷害,把声音看得比生命还重的她才会选择自杀。而且她到死都还在保护你啊!忍受巨大的痛苦吞下那能损害整个食道的毒药,以掩盖自己已被破坏了嗓子。”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黑羽终于控制不住自己,双手抱头哭倒在地上,“我真的特别感谢她,是她让我知道了留在乐队,追求艺术的意义,虽说有点羡慕她,但我真的特别喜欢她。可我也不能失去与狎水和神野的友情,那时我只是不想被孤立,才选择站在他们那一边。可我真的不想这样,我一直都在试图将她和我们粘合在一起,我是真心想让我们都成为知心的朋友啊!那瓶药真的没有那么多恶意,只是狎水想让她先沉默两天,让你们这些男生也知道还有我们几个人的声音。可是谁又知道她会对这种药那么敏感呢?”
“住口,无耻老贼。鹤来的生命与才华全被你们过早的埋葬在嫉妒的罪行中,现在我一定要让你也下地狱去向鹤来请罪。”说完岛不知从哪抽出一把刀,向黑羽刺去……
其实当看到第一具尸体后,我便下决心了,此刻,我的身份是真侦探,剩下的人无论是否有罪,我也一定要尽力保护好他们,更何况是昔日的同学……
所以当岛的刀刺过来时,刺中的是挡在黑羽之前的我……
“瀑影,你……”岛顿时站住了。
“岛…”身中一刀,虽然平时有锻炼,但此时我也感到虚弱了,“你曾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希望你明白,黑羽是无辜的,她只是被人利用了,而且她此后是很内疚的,不然也不会选择最艰苦的学医以救助更多的生命来偿还内心深处的罪恶感。况且鹤来她不也选择了原谅吗?”说完我也无力站起来了,只能有青木搀扶着。
“鹤来…”岛也终于控制不住自己,跪倒在地上痛哭…
还没,等我松一口气一阵奇怪的声音便吓了我一跳“岛,看来我还是看错你了。”
抬头望去,只见一个男人悬浮在空中,他身上是一只火蛇在缠绕,就和昨天梦见的一样,“瀑影,推理十分精彩,但你还是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就是将我高炎炙夏,审判者的火神,认为是一个虚构的人物,难道你以为你昨天看到的我只是一个梦吗?我也是用相同的手法进入你的房间的啊。”
说完她又瞅了瞅正蹲在地上的岛川崩,“岛似乎我还是看错你了,我本以为你能坚持走到底,没想到你还是手软了。”
说完他又瞅了瞅我,说到:“我还真应该让你做裁决者,瀑影秋杉,你应该是一下决心就能一头黑到底的人。不过现在说什么都迟了,身为鹤来霜下最亲近的同学,你们对她的情感无非是对颜值的爱慕或是才华的嫉妒,现在有烈火才能洗礼你们的罪恶。”说完房梁上的火药便爆炸了,整个宅邸瞬间变为火海…
“必须走出去”我是这么想的,但意识逐渐模糊,腿也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