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时衣心中一阵惊疑,她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活下来的。但救人一命,也算造七级浮屠。柳时衣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走到男人面前。
男人面目清秀,只是柳时衣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见过这张脸,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头绪,她索性放弃。
柳时衣缓缓蹲下身去,伸手想要探一下他的呼吸。可她的手刚刚伸出去,就被男人扣住了。
男人翻身将柳时衣压于身下,掐住她的脖子,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你是谁。”
二人对视的瞬间,男人怔住了。
面前这人,不正是讫关山那个逃之夭夭的女骗子么!
萧时没有料到,自己竟会在这种地方与这人重逢,一时忘了动作。
柳时衣却是根本没将他认出来,她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连忙求饶道:“大哥,我我我、我不是故意惊扰您的。您安息吧,我拿我祖宗八辈子保证,以后会给您多烧香的!您就放了我吧!”
萧时盯了她好半晌,缓缓开口。
“谁派你来的,说!”
柳时衣情急之下,也是有啥答啥:“沈溯派我来的!”
萧时眉头一皱,沈溯是谁?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从未跟什么沈姓的人有过过节。
柳时衣看他还气势汹汹地压在自己身上,只好继续求饶:“大哥,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是看除了你别人都没气儿了,还以为都死了,才敢拿点小东西。我本来就是上来解个手,真的,我这就走,东西我不要了行吗?”
说着,柳时衣将手中刚刚摸来的荷包一股脑全撒了。萧时心中好笑,没想到过去这么久,这人还是这副德行。
萧时再不犹豫,收掌想要杀了她。但是手却突然一软,一口血喷在了柳时衣身上。
萧时大脑一阵晕眩,自己竟是没有丝毫内力了?!
柳时衣眨了眨眼,试探性地掰了掰萧时的手。出乎意料的是,那手竟然绵软无力,仿佛没有一丝力气,一下就被她掰开了。
柳时衣起身,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跑了几步,回头发现萧时想要抓她,却被她轻轻一推,便倒在了地上。
看着萧时那无力的模样,柳时衣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戏谑。
“就这点本事,你在这厉害半天装啥呢大哥。”
柳时衣嘟囔着,蹲下身子,学着萧时方才的姿势,掐住他的脖子。她摩挲着那细皮嫩肉,目光突然定住。
面前这男人,竟是有双异瞳。不仔细看的话,很难分辨出来。
似有若无的熟悉感一闪而过,柳时衣却很快压下心中的猜测。讫关山那黑心人可是武功高得很,跟这小白脸天壤之别。至于眼睛......大概是个巧合吧。
“细皮嫩肉的,看起来就不像正经人。”柳时衣喃喃自语,突然想到什么,凑近萧时问道:“你们这群人,不会是什么逃出来的金丝雀,给主家追杀成这样的吧。”
这骗子!萧时心中气极,又是一口血咳了出来。
他身上没有丝毫力气,只能任凭柳时衣摆布。而柳时衣则是越发得意,她逗弄着萧时,仿佛在玩弄一只无助的小猫。
然而,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孩子们的喊声。柳时衣眉心一跳,站起身来,冲着下面喊道:“别上来,你们采完药草了吗?”
过了一会儿,遥遥传来孩子们的呼声:“我们都把这泉边摸遍了,也就采到十几株。”
柳时衣皱了皱眉,心知这些孩子采药草的速度太慢,恐怕今天无法完成她的任务了。她想了想,对着下面喊道:“那你们就别弄了,赶紧先回流水村,再晚你们爹娘要找我麻烦了!”
一阵窸窣声响,孩子们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柳时衣回头,这才发现萧时正盯着自己,眼中满是探究。她心中一紧,但表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
“你是流水村的?”萧时开口问道。
柳时衣点了点头,此时也无心再跟他玩笑,收拾起地上的东西就要走。然而,萧时却开口叫住了她。
“且慢。”萧时垂着长睫,面色毫无波澜地说道,“姑娘方才说得没错,我乃贵族的剑姬,逃出府后被人追杀至此。还请姑娘将我带入村中,休养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