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行嘴角抽搐。
他可以确定,这位爷估计一开始就打算让他去查那毫无头绪的盐铁贪污案。
先前赶自己走,装作不在乎的模样,完全是为了吊着自己!
自己这是又被套路了!
等等,为什么要说又?
周景行挠了挠头,心情莫名有些烦躁。
这个时代的老头一点都不好相处!
姬影拿起桌上的卷宗丢给他,“别磨磨蹭蹭的,不是要查案吗?卷宗你就拿去看吧,只要不带出皇城司就行。”
“赶紧走吧,老夫一把老骨头了,要休息了。”
“小人告退...”
周景行拱手行礼,拿着卷宗找姜锐了。
他对这皇城司并不熟悉,万一需要找什么东西,还是有姜锐在方便一些。
姜锐身为皇城司缉事,是有自己的专属‘办公室’的。
周景行推门而入,正好撞见姜锐在查看案件卷宗。
“你怎么来了?”
见周景行来找自己,姜锐有些诧异的问道。
周景行晃了晃手中的卷宗,“你们司主大人让我帮忙查一查这盐铁贪污案。”
姜锐盯着周景行手里的卷宗,面无表情道:“是你自己要查的吧。”
周景行脚步一顿,有些无奈的说道:“你这么诚实,小心没有朋友。”
姜锐动作一顿,旋即淡淡道:“皇城司的人,不需要朋友。”
“是是是,你不需要。”
周景行翻了个白眼,也没跟姜锐客气,直接找了把椅子坐下来,继续翻看手上的卷宗。
这卷宗他已经来来回回看过许多遍,上面的内容基本都能记得七七八八。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
“你能不能把有关处理江宏明族人的卷宗拿给我?”
周景行看向姜锐问道。
狡兔三窟,江宏明在刀尖上游走,肯定留有不止管家这么一个后手。
当时那些家伙暗中对江宏明的族人动手,很有可能也是觉得,他的族人中会有人知道一些什么。
姜锐抬头看了他一眼,默默起身,不一会儿便抱着十几个卷宗回来。
“怎么这么多?!”
周景行顿时瞪大了眼睛。
“因为江宏明的族人所有去向都在这上面,包括怎么死的,谁弄死的,都记有。”
姜锐的话让周景行猛然一惊。
这岂不是说,皇城司早就知道,是哪些人在觊觎白银跟账本?
皇城司知道,这说明那位陛下应该也知道。
那为什么不直接抓人问清楚呢?
周景行很想个清楚,不过最终还是忍住了。
他觉得,知道的太多,对自己反而不好...
把脑子里的杂乱想法清了清,周景行耐下心来查看这些卷宗。
江宏明的族人,男丁已经全部死绝,一个不剩。
女眷原本大部分都在教坊司,可现在也都死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几个无关的婢女还活着。
忽然,周景行的目光被一个名字所吸引。
江明月,江宏明女儿,被充入教坊司当日,所住房屋不知为何走水,直接被烧成了干尸。
一同烧死的,还有江明月的一个侍女。
看到这的周景行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当即望向姜锐问道:“教坊司平日里也会走水吗?”
姜锐头都没抬,“会,不过可能性很小。”
“为什么?”
“因为负责值守教坊司的胥吏,每日要检查可能引起走水的东西。”
姜锐有些不解的望来,“你问这个做什么?”
周景行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追问道:“那他们每日的检查有没有记录?”
“有,并且每个月他们都要汇总,呈报给京兆府。”
姜锐想也不想便回道。
周景行眼前一亮,“你跑一趟京兆府,帮我查一下这起走水案发生当日,胥吏有没有做过走水检查。”
“还有,教坊司归礼部管,你再跑一趟礼部,将这起走水案发生后才进入教坊司的女子名单给我带一份过来。”
姜锐看了眼走水案的卷宗,再结合周景行的话,立刻就明白了周景行的意思。
“你是怀疑...”
周景行点了点头,一脸郑重道:“我怀疑这江明月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