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小时候,她就经常听自己母亲讲有关他父亲的各种事情,所以对父亲极为期盼。
在她记忆里,真正跟这位父亲打交道,就是将她接回江府的那一刻。
也是那一刻,她心中的那些期盼被江宏明彻底粉碎。
将她接回江府之后,江宏明也没管过她的生活,只是偶尔会让下人送来一些饭食。
父女两人真正见面的次数都少之又少。
为数不多的几次对话,也是江宏明命令她,威胁她嫁给那些官员的儿子。
忽然,江明月像是想到了什么,拔下了自己头上的发簪。
发簪的一角有些缺损,似乎是被人摔坏的。
“这根发簪,是我娘在他前往参军的时候送给他的。”
“那一日他拿着这簪子,搬出我娘来劝说我嫁给一个官员的儿子。”
“被我拒绝再次拒绝之后,他打了我一巴掌,将这个发簪丢地上,愤愤离去。”
“因为是我娘的东西,所有我便一直将它戴着,这也是我进入江府之后,跟他争吵最为激烈,接触时间最长的一次。”
“如果说他有可能用我身上什么东西作为破解暗号的线索,那这发簪,就是我唯一能想到的东西了。”
周景行接过发簪仔细打量起来,并未发现什么奇特之处。
“交给我看看。”
姜锐忽然开口。
周景行点点头,把发簪递给姜锐。
姜锐仔细观察了一会儿,眼眸忽然一动。
“有发现?”
周景行挑眉问道。
“没有。”
姜锐默默放下手中簪子,同时另外一只手暗暗拉了一下周景行的衣服。
周景行先是一愣,然后便将簪子还给了江明月。
“我们在这里待的时间太久了,再继续待下去,恐怕会引起赵鼎的怀疑。”
“江姑娘继续回忆一下关于江宏明的事情,如果有什么发现的话,就让修元通知我。”
“从今天起,江姑娘不必再刻意躲着修元,将计就计,这样既可以让他们觉得你还在掌控之中,也方便我们传递消息。”
江明月微微颔首,“公子放心,小女子知道该怎么做。”
“告辞。”
周景行拱手施礼,随后便带着姜锐离开了教坊司。
路上,周景行本想问姜锐有何发现,却被姜锐一个眼神摁了回去。
姜锐压着声音,“有人跟踪,回皇城司再说。”
周景行心中一惊,脸上神色不变,继续跟姜锐往皇城司走去。
直到回到那条布满痒痒粉的小道,姜锐才停下脚步,皱眉回望。
“什么情况?”
周景行迫不及待的问道。
姜锐没有放松警惕,一只手依旧握着刀柄说道:“刚才在教坊司的时候,我察觉到有一道异常的内力波动。”
“可能是我们在里面待的时间太长了,外面监视的家伙坐不住了,直接靠近查看,而且刚才他一直都在跟着我们。”
周景行有些后怕的退了一步,“你可是皇城司缉事,他们连你都敢跟踪?!”
“平日里是不敢的,可我现在跟你在查盐铁贪污案,你觉得他们敢不敢?”
姜锐面无表情的反问。
他能感觉到对方是个好手。
如果不是无法保证周景行的安全,他估计会直接对那家伙动手。
“看来咱们那位大皇子,还真是着急啊...”
周景行的脸色一点点沉了下来。
对方远比他想象的要更加疯狂。
这也就意味着,留给他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如果不尽快找到那些白银跟账本,对方估计会再次动手。
“那根簪子,你应该是有所发现吧。”
周景行望向姜锐问道。
如果仅仅是有人靠近,姜锐不会暗中示意周景行快走,顶多会打断他说话并提示于他。
姜锐轻轻点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根簪子应该产自这长安郊外的一个工坊,那个工坊的名为:肆伍工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