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没有荣婶敲门,倒让陈乾睡了个安稳觉。
但等他醒来,却见范海棠正趴在床上,拄着下巴,安静地盯着自己看。
“卧槽你干什么?”
陈乾一个机灵坐起身,要说范海棠也是生的漂亮,尤其是那双眸子,像是会说话一般,深邃,令人沦陷。
“卧槽?”范海棠好奇地问道,“卧槽是什么意思?”
“啊……就是马啊,”陈乾挥挥手解释道,“我刚刚梦到马匹卧在槽里,醒来看见你盯着我看,故出此言。”
“你这人……好生奇怪。”
这个解释,范海棠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
“不奇怪不奇怪,我们该去请安了吧?”
“亏你还记得,快走吧,刚刚都来人催了,我见你睡得香,不忍心叫你。”
范海棠说着,一下便从床上翻起来。
她早已梳洗打扮好,即使如此,这般动作也显得不像大家闺秀。
“你看什么?”
见陈乾盯着自己看,范海棠不禁问道。
“许你看,自然也许我看,”陈乾辩解道,“夫人都会心疼夫君了,当真是妙极。”
“不许油嘴滑舌,”范海棠嗔道,“我们范家世代经营马场,我身为独女,自然也有些骑术傍身,你可不要觉得我是个粗人。”
陈乾只是笑笑,却没有说话。
对于范海棠而言,她从听说陈乾这个人,到大婚,再到今天,满打满算也就三天时间。
是有些草率,但以范海棠的性子,要她去做侧妃,是万万不可能的。
陈乾虽然是个穷酸秀才,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北凉王世子要她做侧妃的羞辱在前,范府一家性命在后,也容不得范海棠有多少选择的机会了。
加之陈乾这两天突然不迂腐了,说话也利索不少,范海棠觉得,若二人相敬如宾能救范府上下的性命,她这辈子便这样过吧。
洗漱过后,两人去给范世恩夫妇请安。
距离王府雅集还有四天时间,夫妇俩自然要为陈乾准备一番,为此特地请了城里几位有名的先生来与陈乾见面。
所谓临阵磨枪,不快也光,这番好意陈乾并没有拒绝。
这具身体原主人确实迂腐,腹中诗书不少,却都是死记硬背,大道理出口就来,却不能学以致用,他从继承来的记忆里挑挑拣拣,才总结出昨晚那些来,现在确实重新了解下这个世界。
高堂之上,陈乾走后只剩下范家三口人。
“父亲,你莫忧心,”范海棠宽慰道,“昨晚女儿与他聊至深夜,发现他肚子里确有些东西,王府雅集或许会有转机也说不定。”
眉头紧皱的范世恩却是摇了摇头。
“怎么了父亲,你不相信他吗?”
问完,就连范海棠自己也觉得愚蠢。
范家世代经营马场,偌大家业怎么可能交给一个陌生人左右,身为家主的范世恩必然留有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