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子墨先生,如果我没记错,雅集要比试的是诗才对,一首词就算再怎么绝佳,又怎能作数?”
柳随风这么一说,底下的才子们似乎“反应”过来。
“没错,词不能算诗,谁知道这首词是他从哪里抄来的。”
“兴许是哪家青楼里唱的也说不定,只是我等没见过那种场面罢了!”
“林公子的才能远在这赘婿之上!”
诸如此类言语数不胜数,陈乾倒也不急,只是静静等着。
但见陈乾不反驳,柳随风便道:“来人,把陈乾给我拿下,雅集之上竟敢公然作弊,十恶不赦!”
话音刚落,早在旁边候着的府兵一拥而上,就要将陈乾当场拿下。
“慢着。”
出声的是韩子墨。
“诗言志,词达意,诗词本是不分家的,依老夫看是可以作数的,你等退下,莫要在雅集之上逞凶。”
韩子墨的声音不急不缓,末了带着一股命令的味道。
那些府兵当真就不敢再动弹了,就连柳随风也僵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陈乾暗道一声好险,总算试出来了,看来这老头不是个吉祥物。
既然如此,那这雅集盛会倒是可以闹上一闹。
“没错,都说我北凉是天下学子的黑土地,怎么如今连诗词都要争个高下,”说着,陈乾又指向那几个跟着起哄的才子,怒道,“还有你们几个,先前对子墨先生恭敬有加,如今连他老人家的话也要推翻吗?”
陈乾这到处树敌的样子被韩子墨看在眼里也不禁摇了摇头,他心里寻思,此子是有些才华,就是年纪轻轻,不知收敛。
赵凌见状,知道非他发话不可了,当即走到韩子墨面前,拱手作揖。
“先生,本世子知你惜才,但诗是诗,词是词,雅集的规矩在此,不能坏了规矩,若先生觉得将他打杀了可惜,本世子可以保他一命,留……”
没等赵凌把话说完,韩子墨便直接打断他对着陈乾说道:“小子,这话不假,规矩是规矩,你可有能力再作诗一首?无需以七步为限,我可以给你半个时辰教你好好琢磨,若你自认不能,我倒也可保你无虞。”
“不必了。”
陈乾大手一挥。
“依旧是七步成诗,我便连坐两首,一首以金桂为题,一首以骏马为题,请诸位细听。”
说完陈乾便回到先前站的地方,一步跨出。
“亭亭岩下桂,岁晚独芬芳。
叶密千层绿,花开万点黄。
天香生净想,云影护仙妆。
谁识王孙意,空吟招隐章。”
一首朱熹的《咏岩桂》由陈乾之口颂出,此时他才刚刚踏出两步。
他这人没别的优点,就是过目不忘,站在几千年的古人肩膀上,光是唐诗宋词又何止千百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