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对了,你又如何作出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这等稚气却又形象的诗句来,这白玉盘可并非普通人家可用。”
陈乾只感到额上的毛孔已经开始炸裂,冷汗就要冒出来了。
“回王爷,草民虽未曾用过,但见还是见过的,俗话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没吃过住猪肉,也见过猪跑?”赵广义听闻大笑,“你这说法倒是有趣,本王还是第一次听。”
陈乾见状,心里却是胆战心惊,这北凉王手握他的生杀大权,一个回答不谨慎,便要脑袋落地。
谁知这时赵广义却突然脸色一转,正色道:“陈乾,这便是你的不懂为官之道?四平八稳,我看你要比朝堂那些老狐狸还要精。”
闻声,陈乾赶紧下跪。
“草民不敢,草民惶恐,草民见识不多,请王爷恕罪。”
嘴上虽这么说,但陈乾心里想的是:娘的,这王爷可真难缠。
赵广义见陈乾这副样子,却是直接摆手让他起来。
“起来起来,本王又没有要治你的罪。”
等陈乾从地上起来,赵广义又说道:“陈乾,识分寸,知进退,却又如何混的那般惨,我听说你考中秀才后连续三年没有成绩,身上没有分文钱财,老母病逝都无钱下葬,最后不得不卖身葬母,最后落了个入赘范府的下场,你可知我大夏律令,赘婿与牲畜无异,与奴隶罪犯同列?”
“草民知晓,”陈乾回道,“但草民若真与牲畜无异,与奴隶罪犯同列,那草民所作之诗便是污秽之物了,上不了大雅之堂。”
赵广义微微一怔,又不禁笑出来。
“陈乾啊陈乾,你不怕本王治你的罪吗?这话可有些不符合你方才的言论了,你本该谨小慎微才是。”
陈乾回道:“赘婿只是身份,却无法定义草民,草民生来普普通通,死也不带走什么,在人世间走过一场,便值得了。”
“喔?这么说你已经生死看淡?”赵广义问。
“草民死不足惜,但若活着,愿为王爷效犬马之劳,为王爷培育更多精壮战马。”
见陈乾如此反应,赵广义却是笑道:“有趣,陈乾,本王还不曾提起,你倒是已经两次提起战马的事了,是范世恩教你说这些的吧?”
“岳父大人只是叮嘱,这马场本就是先王所赐,特许经营,就是草场也是王权特许,王爷若有需要,范家上下愿直接奉上马场,绝不推辞。”
陈乾这么说,赵广义却是不甚满意,只是沉声道:“哼,范世恩这只老狐狸,倒是会躲的很,叫你与本王说这些。”
陈乾没有应声,过了许久,赵广义才说:“按范世恩之前对外宣称的,你与他女儿共结连理,那马场就该交到你手上了吧?”
“是的,”陈乾回道,“岳父大人已开始与我交接一些事宜了。”
“那倘若本王收回,你心里可会不甘?”赵广义忽然问道。
“草民不敢欺瞒,草民刚刚得到管理之权,正准备为王爷,为北凉,为我大夏培育……”
“行了行了。”
赵广义直接挥手打断了陈乾要说的话。
“又是一只小狐狸,”他说,“你回去吧,这马场本王就交给你管理,但若出了什么岔子,本王唯你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