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你…你受伤了?”
范海棠顿时吓得六神无主,当即就要去喊丫鬟送药,但被陈乾伸手拦住了。
“我没事……”
陈乾摆摆手,扶着范海棠的手,顺势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真…真的没事吗?”范海棠被吓得不敢相信,“相公,是有人将你打伤还是怎么回事?”
陈乾紧跟着摇了摇头。
“不是,不是被打伤的…”
说着,陈乾伸手想要去够桌子上的茶,范海棠见状,赶紧给他倒了一杯。
漱过口,连灌了两大杯茶之后,陈乾才喘着粗气说:“通知岳父大人做好准备,马场经营权的归属可能会有变数。”
听陈乾这么说,范海棠不解的问:“怎么回事,难道有人写的经营策略比相公还要好?”
陈乾摇了摇头,苦笑道:“应该没有,但并不代表经营权就一定会落在范家手里,做好准备吧,未来这几个月,北凉恐怕会有大变故。”
见陈乾说的如此严重,而且脸色也不大好,范海棠的面色也跟着凝重起来。
“相公的话我明日便转告父亲,”范海棠点头道,“相公今夜还要走吗?对了,今日的信相公有收到吗?那侯正…”
“他死了。”
陈乾突然说道。
“啊?”
范海棠整个人一怔,又跟陈乾确定了一遍,才最终相信。
“怎么会这样?”范海棠惊道,“原定不是明日才行刑吗?就算相公救不了他,也能去大牢里说上两句话。”
陈乾苦笑着摇了摇头:“呵呵,没用的,我救不了他,反而害死了他。”
听到这里,范海棠似乎明白了什么。
“相公…去过大牢了?”
“嗯。”
“那……”
“别问了,”陈乾沉着脸,没有了往日的傲气,“我不想再提这个。”
见陈乾如此,范海棠似乎更加肯定方才心中所想,此时确实不适合再多说什么。
她走上前,整个人贴在陈乾身上。
“相公,妾…我伺候你沐浴更衣吧,今夜,你就睡在这里好了。”
“海棠…”陈乾突然抓住海棠的手,深情地望着她。
“怎么了相公?”范海棠也把握住陈乾的手,目光温婉,“相公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陈乾确实有话讲,可是话到了嘴边,又像是有块大石头堵着一样。
要自己一个人消化吗?
还是全都告诉眼前这个以他为尊的女人?
陈乾犹豫了,他不是不相信范海棠,而是他心中所想,未免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说出来,只会给范海棠带来苦恼,今天刚因为他死了一个侯正平,范家会不会因为他而重蹈覆辙,陈乾此时害怕极了。
或许,这就是北凉王赵广义最终极的御人之术:
以心底最深层的恐惧,驾驭一个人。
人心权谋,他一个王爷,估计是懒得玩这些。
“相公?”
范海棠见陈乾不说话,又问了一遍:“我伺候相公沐浴吧?”
说着就要伸手去接陈乾的衣服。
陈乾忽然像是受惊了一样躲开。
“算了,”他说,“我还有公务在身,下次再来看你。”
说着,陈乾转身就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