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谢王爷隆恩……”
陈乾咬咬牙,直接说道:“种马被毁乃臣之责任,没有为北凉培育出优秀的种马之前,臣誓言绝不离开马场!”
“行了行了,”赵广义不耐烦地挥挥手,“本王升你的官,就是勉励你能者多劳。”
“太仆寺属兵部,掌管车马,但本朝战车营由太尉掌管,马场亦刚刚脱离私有性质,所以太仆寺是个清闲去处,上一任太仆寺卿病退后,就一直空着,陈乾……”
赵广义的声音忽然提高了些许。
“本王指着你能好好整顿整顿太仆寺,明白吗?”
陈乾多少有点小聪明在,这种话哪里听不明白。
太仆寺既是掌管车马,又隶属兵部,那理论上来讲战车营和马场都要受太仆寺管辖。
但这老狐狸自己都说了,本朝战车营由太尉掌管,马场亦刚刚脱离私有性质。
说白了就是想让战车营和马场都回归太仆寺,受到王权的直接监督。
针对马场的一系列动作都是为了这一点,本来陈乾以为他的法子可以给范家续命五年,结果显然赵广义不愿意等这五年,强推了一个百里世家出来接手马场。
现在已经成功了一半,那就只剩另一半了,也就是太尉手中的战车营。
等再将战车营收回,北凉也就变成了一个完整体。
一个上下一心,所有力量都整合为完整体的北凉,势必会变成一个可怕的战争机器。
扩张,往外扩张才是唯一的出路。
历史证明过这一点,赵广义对权力的野心亦能证明这一点。
只是这等于把脏活累活全交给他来干了,干得好,得罪一帮既得利益者,干的不好,那帮既得利益者依旧记恨你。
左右落不到一点好处。
“怎么,你不愿意?”
陈乾只是稍微琢磨了一下,还没回答,赵广义就皱起了眉头。
此时他哪敢说个不字,当时就抱拳回道:“臣遵命!”
“这就是了,”赵广义满意地点点头,“此时王令已经下达六部,往后马场与太仆寺,你爱去哪去哪,本王只看结果,明白吗?”
“臣,明白!”
陈乾心中有苦难言,心想这会儿既然王令已经下达六部,他即使不愿意又能怎样。
赵广义挥挥手:“若无事了就退下吧。”
陈乾立马回了一句“臣没有疑问”后就准备告退,然而这时候赵广义却冷冷一笑,反问道:“真没有什么要说的?”
陈乾摇头回道:“没有,臣此刻只想尽快上任,为王爷鞠躬尽瘁。”
“不急,再想想。”
赵广义像是在刻意引导,陈乾心里嘀咕,不知道这老狐狸到底想怎样,但仔细想想,大概率是在诈自己。
见最后陈乾依旧没有什么要问的,赵广义这才冷笑一声。
“好,陈乾,本王等着你鞠躬尽瘁,”说着又话锋一转,“但是你这作诗的功夫可别落下,本王听闻你这段时间尽做了些情诗。”
陈乾心中一虚,看来方才的确是诈他的,若他真胡诌了什么,还不知道会引来什么样的祸事。
至于情诗……这也要管?
没等陈乾吭声,赵广义当场就吟了几句他写给露娘与范海棠的诗。
“诗是好诗,陈乾啊,本王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情场浪子,”赵广义语气平静,似乎是在调侃,“只是方才你宁死也要保下发妻,给她的诗却没有什么情爱,反倒借惜花之意诉了几分心中苦闷,本王这就好奇了,若是本王要杀那露香斋的艺妓,你也要以死保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