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筷子,杜清露夹起荷包蛋一口咬了下去,似乎这样做,就能让她心里好受些。
她盯着对面的小道士,抱怨道:
“你问他!都是他害的!”
三双眼睛,同时看向了小道士。
小道士放下筷子,擦了擦嘴上的油摇头叹道:
“福生无量天尊,并非小道不愿意给你卜算,实在是时机未到。”
杜清露将筷子往桌上一拍,黛眉紧皱:
“我爷爷已经发话了,你一天不给我批命,我就一天不能回家,现在整个帝海的酒店,我都进不去,就连我的朋友也不敢收留我,算我求你了,哪怕你说我这辈子嫁不出去,或者嫁出去就当寡妇,让我好回去给爷爷交差,行吗?”
一想到他那些朋友唯唯诺诺,将她拒之门外时的嘴脸,杜清露的心里就格外不爽。
谁曾想,小道士还是摇摇头,摆出一副软硬不吃的样子,只说出家人不能撒谎。
“臭道士!你!”
无可奈何的杜清露恨得牙根直痒痒。
如果可以,她恨不能一口咬死这个神棍泄愤。
但她知道,自己要是这么做了,爷爷可能真的会被她给气出个好歹来。
一旁的顾衍算是看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插嘴道:
“实在不行,让小道士给你爷爷打个电话,解释一下不就行了,多大点事。”
一番话,点醒梦中人。
杜清露也是被气昏了头,直拍脑门,拿出手机说道:
“对对对,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你赶紧跟我爷爷解释清楚,我不想在外面流浪。”
小道士本不想再和杜家有牵扯,可事已至此,他又不得不答应下来。
只可惜,电话一直没有打通。
杜老爷子压根不接。
扬声器里,一直传出忙音。
杜清露急得团团转,“接呀,接电话呀爷爷。”
“罢了,明天一早,我亲自去一趟吧。”
小道士叹了口气,摆摆手,将酒精炉取出,盖上了炉帽。
“要不然你现在就跟我一起走吧,我爷爷在市中心医院,离这里也不是很远。”
大喜过望的杜清露,一刻也等不了,她想现在就回家。
“现在不行,来回市中心一趟得两个多小时,现在都快十一点了,小道要睡了。”
说着,他打了个哈欠,端着空荡荡的砂锅走进了厨房。
杜清露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顾衍给拦住劝道:
“一晚上而已,小道士平常6点就会起来,反正你也喜欢熬夜打游戏,权当熬个通宵呗。”
杜清露这才作罢,坐下来继续吃起面条。
……
店铺外的屋檐下,白若茵和顾衍并肩站着。
细雨不大,胜在阴冷。
白若茵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回头看了眼正在打游戏的杜清露,对于刚刚发生的事,表示好奇。
“那位道长真的会算命?”
顾衍点上根烟,深吸了一口。
“我说他会,你信吗?”
白若茵没有回答。
雨渐渐大了。
淅淅沥沥的雨点,以梧桐树叶为鼓,敲响了迎接初冬的序曲。
“你有没有想过去找你的家人。”
黯淡的烟头,忽的亮起橘红色的光芒。
顾衍猛嘬了一口,一股厚重的烟雾从他口中吐出,又被他重新吸回肺里并再次吐出。
“呼……”
他借着吐烟的动作,与这个初冬的夜晚,融为一体。
用比当前气温还冷的语气,说出了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我干嘛要找他们?是院长把我养大的,在我心里,他们跟死了没有区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