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皇宫中,地下冰窖旁上有一个巨大的池子,以白玉砌成,池子里凝了半池的血水,血池依八卦阵形而建,八条石柱各缠绕着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最后八条相连的石柱顺着脉络牵引到冰棺之处。
而冰棺上空中伫立着一颗水晶球,水晶球里面同样凝聚着半球的血水,发出一种很妖异的红光。
池外近百名少男少女双手双脚被绳索束缚,被绑得结结实实,这群少男少女皆是十五六岁左右。
苏浔坐在正中央,披着深蓝色的斗篷坐在宽大的太师椅上,椅子上铺着虎皮毯子,他的眼神淡漠,近百个人在他面前哭啼,他视若未闻,恍若未睹,眼神悠远,似在神游天外,手中把玩着一块玉坠子,玉坠下垂着流苏,看着像是装饰剑身的剑穗。
四周站着十几个身穿黑衣,手持利剑的暗卫,个个面无表情,脸上皮肤皆是透明的那种白,白得竟不像有血有肉的活人,全身皆散发着渗人的冷意。
“禀陛下,这些人便近十城内,男的出生于阳年阳月阳时,女的出生于阴年阴月阴日的人。”一名暗卫跪着说道。
本这种时辰出生的人便不算多,再加上同一个城内若同时失踪太多人必然会引起注意,因此暗卫们只能分散到各个城中暗中打探,花费一月时间才将这一百人凑齐。
皇帝似乎没听进耳里,暗卫跪着没敢动,双腿跪在冰层上,冷意一点一点渗进膝盖里,但仍硬撑着,身子连晃都不敢晃动一下。
过了片刻,皇帝的思绪才从遥远的地方飘了回来,眼角连扫都没扫过那群少男少女们,削薄的唇冷漠地吐出两个字:“动手。”
天子一令,伏尸百万,利剑开锋,寒光冷冽,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在他们手下仿佛成了卑贱的蝼蚁,任人踩践的尘埃,暗卫像毫无感情,毫无感觉的杀人机器,一剑一剑地收割着他人的性命。
一剑刺入胸膛,大量的鲜血喷涌了出来,却在他们还没断气的时候,将他们拖到了池边,割破他们的喉咙,那血就像奔流的小溪,流淌进了池子里,很快的,又将池里的血水升上些许,水晶球上的红光越发妖异大亮。
还没有被杀的少男少女们被这一幕吓坏了,疯狂地尖叫,那尖叫声充满着害怕、绝望,对死亡的恐惧,几乎响彻整个洞里,一遍遍地回荡着,震荡着苏浔的耳膜。
可他的心已经麻木了,他看不见他们的悲惨,听不见他们的悲嚎,他的心很平静,平静得没有一点波澜。
少男少女们害怕得腿脚发软,但求生的本能又触动着他们不甘如此就死,他们甚至不知为何他们会遭遇这样的事情。
这个年纪的他们正是最青春年少,对未来充满幻想的时侯,他们有的刚刚及笄,有的刚刚订下了亲事,还沉浸在幸福的甜蜜中,可没想到一夜醒来,他们就已经身在这个冷冰冰的冰窖里,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命运?
一名身穿锦衣的少年在一把剑逼近他时,猛然从地上站了起来,大声质问道:“陛下,你是天下之主,应承天旨意,庇护百姓,而今,你却筑建血池,残害百姓,我们做错了什么,你为何要这样对待无辜的子民?”
苏浔终于抬起眼皮看过去一眼,见少年谈吐不凡,衣着富贵,看起来不似寻常百姓,倒像是官宦子弟。
“他是谁?”苏浔手指向了男子。
暗卫之首心中一惊,俯身跪下,吞吐道:“他是,御史大夫吕澄之子,陛下,城中实在已无人可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