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雪莹只觉脑袋一阵昏沉,天旋地转间,再次费力地睁开双眼时,竟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全然陌生的房间。
房间里的布置简陋至极,土坯墙上那几张旧报纸已然泛黄,边角处还打着卷儿。
一张木制的桌子摆在窗前,上面那个掉了漆的搪瓷缸子,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她紧皱着眉头,缓缓坐起身来,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那粗糙的粗布衣裳上,满心的疑惑如同乱麻一般。“这是哪儿?”徐雪莹忍不住轻声嘀咕着,声音里透着迷茫与不安。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房门被猛地推开,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姑娘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雪莹妹子,你可算醒啦!”那姑娘大声说道,脸上洋溢着朴实而灿烂的笑容,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
徐雪莹一脸茫然地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和警惕,眉头皱得更紧了:“你是谁?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姑娘愣了一下,随即又笑了起来,伸手拍了拍徐雪莹的肩膀:“妹子,你这是睡糊涂啦?
我是春花呀,咱们村就这么大,你咋能不记得我啦?”
徐雪莹咬了咬嘴唇,摇摇头:“春花?我真的不记得了。”
春花凑近了些,仔细端详着徐雪莹的脸,脸上的笑容渐渐收了起来,换上了一副担忧的神情:“妹子,你不会是摔坏脑子了吧?
你之前不小心从山坡上滚下来,昏迷了好几天呢。”
徐雪莹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我从山坡上滚下来?”
春花重重地点了点头:“可不是嘛,大家都吓坏了,你爹,你娘,天天守在你床边,盼着你醒过来。”
徐雪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那····那我爹娘呢?”春花叹了口气:“他们去地里干活儿了,这不,让我来照顾你。妹子,你好好想想,真的啥都不记得啦?”
徐雪莹双手抱头,痛苦地摇了摇:“我真的想不起来。”
春花握住徐雪莹的手,安慰道:“妹子,别着急,说不定慢慢就想起来了。”
徐雪莹抬起头,看着春花,眼中满是无助:“我这心里乱得很。”
春花拍了拍她的手背:“妹子,放宽心,有啥事儿有咱村里人呢。”
徐雪莹微微点了点头,神情依旧有些恍惚。
姑娘走到床边,拉着徐雪莹的手说:“妹子,你这一觉睡了好久,可把大家担心坏了。”
徐雪莹皱着眉头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姑娘忙拉着她的手,脸上满是关切,眼神里透着焦急:“妹子,你是咱村大队长的女儿呀,前些日子你不小心摔了一跤,就一直昏睡。”
徐雪莹咬了咬嘴唇,双手紧紧揪着被子,心里一惊,努力回想着,却只有一片空白。
“我··…”她欲言又止,眉头皱得更紧了,眼神中充满了迷茫与无助。
姑娘看着她这样子,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妹子,你先好好休息,等会我叫大队长和你哥他们来。”
说完,姑娘转身快步出去了,边走边用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徐雪莹坐在床上,脑袋嗡嗡作响,眼神呆滞地望着前方。过了一会儿,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门再次被推开。
“雪莹,我的闺女哟,你可把爹急坏了!”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大步走了进来,脸上的皱纹因为着急和担忧显得更深了,额头还挂着豆大的汗珠,他一边说着,一边大步走到床边,伸手想要摸摸徐雪莹的头。
徐雪莹看着眼前的这些人,不知所措,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其中一个小伙子走上前,着急地说道:“妹子,我是你大哥徐建国,你不记得啦?
你小时候,我还带你去河里捉过鱼呢!”说着,徐建国的双手不停地搓着,眼睛紧紧盯着徐雪莹,期待能从她脸上看到一丝熟悉的神情。
徐雪莹摇摇头,眼神里满是疑惑。
另一个小伙子也凑过来,声音提高了几分:“妹子,我是二哥徐建军,你真啥都不记得啦?
有一次你被隔壁村的小孩欺负,还是我帮你出的头!”徐建军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脸上写满了着急和不解。
徐雪莹还是一脸迷茫,目光在两个哥哥的脸上来回移动。
这时,和她长得颇为相似的一个小伙子说道:“妹子,我是你五哥,咱俩可是龙凤胎,你咋能把我也忘了?
小时候咱俩可是形影不离,有啥好吃的好玩的都一起分享。”五哥的眼睛红红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徐雪莹看着他们一张张急切的脸,心里乱糟糟的。
徐建国着急地抓了抓头发,冲着徐雪莹说道:“妹子,你再好好想想,咱们一家人以前多亲啊!”
徐建军也在一旁附和:“是啊妹子,你再使劲儿想想。”
徐雪莹双手抱着头,痛苦地说道:“我真的想不起来,你们别逼我了。”
徐建国无奈地叹了口气,看向父亲:“爹,这可咋办啊?”父亲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别急,闺女可能是摔着脑袋了,慢慢会好起来的。”
五哥走上前,拉着徐雪莹的手说:“妹子,想不起来咱就不想了,以后咱们重新熟悉。”
徐雪莹抬起头,看着他们,眼中闪着泪花:“我真的很对不起大家,让你们这么担心。”
父亲摆了摆手:“闺女,说啥对不起,只要你好好的,比啥都强。”徐建军在一旁说道:“妹子,以后哥天天陪着你,帮你回忆。”
徐雪莹看着他们,心里虽然依旧迷茫,但也感受到了浓浓的亲情,可脑海中还是一片空白,那种无力感让她忍不住再次低下头,咬着嘴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徐建国拍了拍胸脯:“妹子,不管咋样,哥都在。五哥也说道:“妹子,别害怕,咱们一起面对。”徐雪莹看着他们,心里乱糟糟的。大队长,也就是徐雪莹的父亲徐大山说道:“闺女,别着急,慢慢想,总能想起来的。”
徐雪莹沉默不语,只是紧咬着嘴唇,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透着迷茫和焦虑。
徐大山又说:“你们几个,别围着妹子了,让她好好缓缓。”
五哥着急地说道:“爹,妹子这啥都想不起来,我这心里着急啊!”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搓着手。徐建军也跟着嚷嚷:“就是啊,爹,妹子这样我们能不担心嘛!”
徐大山瞪了他们一眼,严厉地说:“都散开,让雪莹静静!”众人这才不情不愿地散开。
徐雪莹下了床,脚步还有些虚浮,缓缓走到门口,看着外面的景象。
一排排土坯房错落有致,远处是一片片绿油油的农田,几个村民正弯着腰在田里劳作。她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青草的味道。
“这就是80年代的农村?”徐雪莹自言自语道,脸上满是疑惑和新奇。
这时,一个小男孩跑了过来,喊道:“雪莹姐,你醒啦!”
徐雪莹看着他,眼中充满了陌生,问道:“你是谁?”
小男孩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说:“雪莹姐,我是狗蛋啊,你真不记得我啦?”说着,狗蛋的小嘴撇了撇,一副要哭的样子。
徐雪莹无奈地笑了笑,轻轻摸了摸狗蛋的头,说:“狗蛋,姐姐真的想不起来了。”
狗蛋拉着她的手说:“雪莹姐,咱去河边玩吧。”
徐雪莹犹豫了一下,看着狗蛋充满期待的眼神,最终点了点头。
来到河边,徐雪莹看到几个妇女正在洗衣服,一边洗一边唠着家常。“哟,雪莹醒啦!”一个妇女抬起头,脸上挂着热情的笑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