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
看着从阴影中走出的间桐雁夜,Berserker开口说道。
“雁夜,那个男人,表面上看着一副诚实可靠的神父模样。”
“但是别忘了,他可是Assassin的御主,还是你最讨厌的人的学生。 ”
“你真的认为他会帮助你,让你和时臣有单独见面的机会吗?”
“怕不是想坑杀或者算计你吧?”
“姑且问一句,你没答应他的提案吧?”
“..........”
间桐雁夜似乎也在思索事情的可行性。
言峰绮礼提出的交易是-----在Saber不在的时候出手抢夺‘爱丽丝菲尔’并击杀目击者,如果Saber赶回来的话,则会由言峰绮礼一方阻止,可以获得的好处是,得到和远坂时臣一对一见面的机会,以及-----最后将圣杯给予间桐雁夜。
至于如何阻止Saber,言峰绮礼并没有说的那么详细。
说到底间桐雁夜也在思考这个交易的可行性。
他对言峰绮礼这个神父并没有太多的了解,充其量只不过都是参加圣杯战争的‘Master’罢了。
只是这个男人带给他那种深邃的,但又一无所有的空洞,让雁夜完全无法看透这个神父在想些什么。
这个提案对间桐雁夜还是有着不小的诱惑力。
通过数日的相处Berserker其实也清楚,间桐雁夜虽然在嘴上不停说着,‘杀了远坂时臣’、‘全部都是时臣的错’之类的这种话。
不过恐怕如果和时臣面对面,真不知道他是否有杀死时臣的勇气。
就算这份对远坂时臣的怨恨是发自内心真实存在的,但是对于葵的丈夫、远坂凛的父亲、小樱曾经的父亲,他真的下得去手吗?
虽然身为魔术师,但是曾经抛弃一切的雁夜可以说是完全与魔术世界无缘,在参加圣杯战争之前,别说是杀人了,就连伤害他人这种事情雁夜也未曾做过。
在饱受痛苦的折磨中立下的誓言,既坚不可摧,却又如同琉璃一般易碎。
至少在Berserker看来还没有完全疯癫的间桐雁夜的内心可能还保留着这场圣杯战争中在御主身上为数不多的‘人性’吧。
但是如果这是一个计谋。
一个让这个饱受折磨、濒临崩溃的男人彻底崩溃的计谋呢?
那么要如何做?
..........
Berserker想不起来,也想不出来。
只是报着可能出现伤亡的情况,让自己的老师和仇视他的敌人单独见面这种条件,怎么看都不像是对己方阵营有利。
除非..........
除非,这个叫言峰绮礼的男人,并不是一心一意的为了他的老师远坂时臣获得圣杯而战斗。
如果是这样的话,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说的通了。
“不能答应他,雁夜。”
“与其帮助和远坂时臣一个阵营的言峰绮礼,倒不如将之消灭。”
“如果他真的是远坂时臣的左膀右臂,那么不也是为你面对远坂时臣消除了一大祸害。”
“可是,神父-----言峰绮礼作为‘圣堂教会’的中间人,我们这些参与者是不能攻击他们的,否则就算获得圣杯,也不会被教会承认,恐怕还会收到‘圣堂教会’永无止境的追杀吧。”
雁夜如是说着,但他的语气却让Berserker感到有些不妙,不知道言峰绮礼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Berserker总感觉,雁夜心动了,迫切的,似乎已经无法忍耐与远坂时臣见上一面。
“嗯,这还真是我不知道的。”
“不过雁夜,你好好考虑一下,为什么和远坂时臣一个阵营的言峰绮礼会给你开出这种条件?!”
“你觉得他是背叛了时臣想让你和他相互争斗,还是在给你设下陷阱,请君入瓮?!”
“倒不如说,他想让你得罪Saber阵营后,先将你解决,你真的觉得他会让你见到远坂时臣吗?!”
“我不在乎!”
这是Berserker第一次看见雁夜这副模样,虽然身为御主,但是雁夜在发现Berserker可以交流后面一直都是一副客客气气,甚至可以说是有些谦卑的与Berserker交流,从未向现在这样歇斯底里。
或许,
人的崩溃就在一瞬间吧。
雁夜只是压抑的太久了,
一点微小的口子都容易让他决堤。
“我,我真的已经无法忍耐了。”
“一天比一天更加痛苦的肉体,一天比一天更加混乱的思绪。”
“如果这是一个可以直面那个家伙的机会!”
“就算是只有那么一点点的可能,我也想要去争取!”
“那个男人,我不允许他死在其他人手上!”
“如果神父敢欺骗我的话,那就把他也杀了!”
“雁夜,我们现在不论是直面Saber还是Archer都胜算不大。”
“如果你还想获得圣杯,拯救小樱的话,你就好好想想!”
“现在是去和远坂时臣见面的时机吗?小樱呢?”
“想想你到底是为什么什么而战?!”
“想想你所渴求的愿望是什么?!”
“你从原本已经逃离的魔窟再次回到这里,你所遭受的所有苦痛和折磨到底是为了什么?!”
Berserker猛地用双手拍向间桐雁夜的双颊,强迫他抬起头来与自己对视。
“..........”
----------
“吼?你说你要拒绝我的提议?”
挺沉浑厚却又略显年轻的嗓音传来。
声音的主人似乎并没有因被拒绝而感到愤怒,反而带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易察觉的愉悦。
“是吗?身为‘Master’却还要被‘Servant’改变自己内心的决定。”
“不过即使你拒绝我的提案,我给你的优待依旧有效,远坂时臣也想要和你谈谈。”
“什么?你是说真的吗?神父?”
“嗯。”
言峰绮礼那面无表情的脸上,那空洞无神的眼眸里,浮现出一抹笑意。
“间桐雁夜,因为你是一个幸运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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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拿你没办法,你真的认为神父不是在骗你?”
“若是你被偷袭退场了,我拿不到圣杯事小,你解救小樱的美梦可就真的成美梦了。”
“没事的。”
间桐雁夜被侵蚀的丑陋面庞上挤出一抹扭曲的笑容。
“Berserker,我们的组合一定是最强的,我看见你和时臣的从者Archer的战斗了,他所谓的宝具根本伤不了你分毫。”
“有你在身旁保护我,不会有事的。”
“如果需要魔力,尽管从我这里拿吧,我这条命,本就是为了得到圣杯战争的胜利才活到现在的,若是因为供给魔力不够而错失胜利,Berserker,你也会心有不甘吧。”
“..........”
Berserker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间桐雁夜根本不知道现在还残存的其他三骑从者是多么强大的存在。
虽然暂时无法回忆起这个世界的走向,但是这些英灵们,只要见到他们,结合传说,就能将他们的宝具和能力记起七七八八。
Saber、Archer、Rider,全部是拥有EX级宝具的存在。
遥远的理想乡EX/阿瓦隆(Avalon)、天地乖离 开辟之星 (Enuma Elish)EX、王之军势EX,无论哪一个都不是Berserker可以正面力敌的。
“我可不能灵体化保护你,先让我侦查一番吧,如果没问题再说。”
..........
“嗯?有点奇怪,在没有Assassin的现在,应该没有拥有高超隐秘技巧的Servant了,难道说这里真的没有一点陷阱?”
“完全没有Servant的气息,Archer那种性格的Servant是绝对不会隐藏自己魔力和气息的,就算隐藏,也没可能隐藏的这么好。”
“除非着这间教堂里面没有Servant,那么..........”
“很大可能远坂时臣也不在这里。”
虽然现在是深夜,但是教堂却灯火通明,透过窗户照射而出的灯光将雁夜的影子拉的很长。
“我相信可能和你一起拿到圣杯,Berserker。”
间桐雁夜说着已经打开了教堂的大门。
“这家伙固执起来,又确实有些符合这副被折磨到疯狂的样子的不正常。”
..........
教堂里面太安静了。
虽然和外面看到灯火通明的景象一模一样,但是这种寂静却愈发熏染了诡异的氛围。
“喂,等等。”
要说雁夜没有感到这座教堂的诡异吗?
也不尽然。
只是当他一看到坐在信徒席最前排那个人的后脑勺时,那对这外表灯火通明,内里万籁俱寂的诡异教堂的疑惑立马就被喷涌而出的愤怒所掩盖。
“远坂、时臣..........!"
尽管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但是雁夜还是大踏步的向着时臣走去。
只是当雁夜走到跟前的时候,即使再愤怒也不禁会感到奇怪。
那肩宽、仔细整理过的卷发光泽与头发之间的耳朵形状确实都是远坂时臣本人没错。那是雁夜深深烙印在脑海中的仇敌模样,他绝对不会看错。
只是这毫无防备的模样,真的只是因为魔术师的从容吗?
“远坂----------”
雁夜没有第一时间攻向远坂时臣。
就像Berserker所说的一样,他心中的感情被愤怒完全占据,只是在那怒焰之下的,还有犹豫与不安。
雁夜的手轻轻的触碰到了时臣,就好像是轻轻推了一下瞌睡的人,让他清醒过来。
但是坐在那里的不是人。
或者说曾经是人,
而现在,
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