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佩唯唯诺诺出了门去,不多久就给她端了一碗用上好香米熬做的米粥。
给她端来。
还有一些适合她现在吃的,上好,清淡的配菜。
她低眉喝了一口,十年了,她已经有十多年,没吃过家乡的米粥。
露出了几分满足。
前世后半生她都被困在 大真 虐待俘虏牢笼里,饿一顿饱一顿,况且;
大真人举止言行粗鲁,饮食,大部分都是生吃的半生熟牛羊吃得她顿顿想吐……
那些菜叶洗都不洗,就送到她牢前,也不知道是他们故意逼她,还是他们就吃这个。
姜珝嫤觉得都有吧……不过,他们因为她不肯屈身于大真人、
就以她做奴人为乐,三天一顿打,打到她遍体鳞伤、
全身没有一块好皮,这些都是赤裸裸的事实。
不过,现在,她重回来了,这些都不重要了!
这一世,她要断情绝爱,避免她前世的命运发生,她首先想的是借别人的手、
她要先灭了大真、
还要赶在拿回她身份的真千金回来前……
一样一样……
行至一处幽静的庭院,墨少白端坐在轮椅之上,身姿笔挺,虽双腿不便,却难掩周身散发的矜贵之气。
他身着一袭玄色锦袍,墨发整齐束起,剑眉斜飞入鬓,眼眸深邃似幽潭,薄唇紧抿,透着与生俱来的威严;
只是此刻眉眼间萦绕着几分疲惫与无奈,使得整个人看起来略显落寞。
面前石桌上的书卷摆放得整整齐齐,未下完的棋局黑子白子相互对峙、
恰似他如今在这波谲云诡局势中艰难周旋的处境。
“不知墨王有请,所为何事?”裴轶渊款步迈入,声若洪钟,气势凌人。
他身姿高大挺拔,一袭白衣胜雪,衣袂随风轻扬,腰间束着的浅蓝色腰带镶着一块温润玉佩,更衬得他气质清华。
墨发随意地用一根白玉簪挽起,几缕碎发垂落在白皙的脸庞两侧,剑眉星目、
眼神锐利如鹰,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勾,似笑非笑,举手投足间尽显潇洒不羁与自信傲然。
墨少白缓缓转过身,脸上扯出一丝略显疲惫的微笑:“子渊,请坐。”声音低沉醇厚,却难掩其中的无力感。
待裴轶渊坐定,墨少白挥了挥手,示意侍从退下。
侍从们垂首躬身,迅速而安静地离开,一时间,庭院中只剩下他们二人。
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似在低语着即将商讨的机密要事。
“此次唤你前来,实是无奈之举。”
墨少白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恳切,双手不自觉地抓紧轮椅扶手,骨节泛白,似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不甘与愤懑。
“你也知晓我如今这双腿的状况,有些事我已力不从心,但又不得不做。”
说着,他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在毫无知觉的双腿上,眸中痛苦之色一闪而过、
那一瞬间,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整个人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下。
裴轶渊微微皱眉,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腰间玉佩,眼中精芒闪烁,心中已猜到几分:
“直说,需要本世子做什么?”
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仿佛这世间没有他不敢应承之事。
墨少白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裴轶渊,缓缓说道:
“去幽州治水,届时朝堂之上局势愈发复杂,必定有一场重要的朝会,本王必须出席、
以免被人察觉本王的异样而使王府陷入不利境地。
所以,要请你代我出席。”
言语间虽尽力保持镇定,但眼神中的哀求之意却昭然若揭,身为王爷,却在此刻尽显无力之感。
裴轶渊听闻,心中一惊,随即冷笑一声,霍然起身,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墨少白:
“又是此事,本世子差点变成你的影子…何时本世子才能以自己的名字,名震天下?
重点是,你可想过,一旦被人发现如妃娘娘该如何自处?”
他的声音冷硬如铁,眼神中透露出犀利与不满,仿佛能洞悉一切阴谋诡计、
周身散发的强大气场让周围的空气都似乎变得稀薄起来。
相较之下,此刻的墨少白在气势上竟隐隐弱了几分,尽管他极力维持着王爷的威严、
但与裴轶渊相比,却少了那份浑然天成的自信与霸气。
他是少年战神,却是温润如玉,被迫拿上屠刀的战神、
但是,那是因为那时没有裴轶渊,在他心中挥斥方遒,用兵如神的裴轶渊,才是天生的神兵奇才。
世人所知,挂在墨少白名下的胜仗,届是裴轶渊一手领兵策划。
墨少白苦笑着摇了摇头,双手无力地搭在腿上,似是自嘲:
“我又何尝不知其中风险,但眼下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
本王已安排妥当,你只需和从前一般模仿我的言行举止、
尽量少说话,定然是不会露出破绽。况且,除了你本王也信不过任何人。”
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决然,仿佛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只是这份决然在裴轶渊的霸气面前,略显单薄。
裴轶渊眼神一凛,重新坐了下来,双腿随意交叠,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
每一下都似敲在人心上,让人胆颤。
沉默片刻后,他微微勾唇,似漫不经心地说道:
“也罢,朝会上所议之事与世子也并非毫无关联,关乎民生水利,本世子也可借此机会为百姓发声。
只怕届时本世子把你演得跟本世子一般,你日后治好腿疾,还要重仿本世子!”
那语气中的自信与狂傲,仿佛这世间的规则皆由他而定、
他不过是偶尔屈尊纡贵地配合一下这世间的闹剧罢了。
裴轶渊说着,还不忘伸出几根手指,在空中丢了个眼神:“五十万两!”
他的眼神中透着不羁与戏谑,仿佛这不是一场可能关乎生死的交易,而是一场他稳操胜券的游戏。
墨少白先是一愣,随即失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感激:
“多谢,子渊!
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本王不管!”
他的笑意中带着几分欣慰,又似有几分对自身处境的无奈,双手抱拳,微微拱了拱、
以表敬意。
“接下来的几日,我会让管家详细告知你此次朝会的流程和相关事宜,你务必做好准备。”
裴轶渊微微点头,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心,尽管内心忐忑、
但那股与生俱来的霸气让他不允许自己有丝毫退缩。
他长身而起,衣袂飘飘,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庭院,每一步都似踏在实地,却又仿佛凌驾于这世间万物之上。
只留下墨少白一人静静地坐在轮椅上,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眼神中既有感激,也有对未来深深的担忧,更有着对裴轶渊那份浑然天成、无可比拟的霸气的一丝羡慕……
与其同时,另一边的月季居中。
听闻姜珝嫤苏醒的喜讯,何静诗与高梦琪心急如焚,匆忙放下手中正翻阅的书卷和刺绣,立刻携手前往探视。
何静诗身着一袭鹅黄色绣牡丹锦缎长裙,裙摆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摇曳、
身姿婀娜多姿,犹如春日里随风舞动的柳枝。
她莲步轻移间,尽显大家闺秀的温婉与优雅,每一步都仿佛丈量过一般精准而优美。
她眉如远黛,微微蹙起,目含秋水,眼中的担忧清晰可见。
未施粉黛的面容却透着天然的秀丽,恰似清晨绽放的朝颜花。
举手投足间流露出良好的教养与从容气质,轻轻抬手撩起耳边垂落的发丝,动作都透着一股优雅劲。
高梦琪则穿着月白色的素锦衣衫,外披淡蓝色的轻纱,衣袂飘飘,仿若仙子临世。
她步伐轻盈而稳重,像是在云端漫步,眼神清澈明亮、
犹如山间清泉,又仿佛藏着无尽的才情与智慧,宛如夜空中闪烁的寒星,清冷而深邃。
二人一路上顾不上交谈,脚步匆匆,急促的脚步声在回廊里回响。
何静诗的手不自觉地揪着帕子,高梦琪则紧紧握着腰间的玉佩,心中满是对姜珝嫤的牵挂与担忧。
待行至姜珝嫤的住处,她们微微喘息,额前的发丝有些许凌乱,但这丝毫未影响她们的急切心情。
姜珝嫤听闻两人来看自己,也是十分高兴。
她还不能完全下床到处跑动,但是。可以轻轻徒步。
何静诗率先快步走到姜珝嫤的床榻前,眼中泪光闪烁,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
“珝嫤,你可算醒了!这些日子,你一直昏迷不醒,可把我们急坏了。”
她的话语中满是关切与疼惜,眼眶泛红,那模样仿佛姜珝嫤所遭受的痛苦都如针般扎在她的心上、
全然没有了平日的活泼俏皮,只剩下对好友的担忧。
姜珝嫤轻轻拍了拍何静诗的手,微笑着说:“静诗,莫要哭了,我这不是醒了?
瞧你,眼睛都哭肿了,可就不好看了。”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虚弱,却仍努力打趣着,试图让气氛轻松一些。
何静诗吸了吸鼻子,破涕为笑:
“你呀,都这个时候了还打趣我。
只要你能好起来,我便是哭肿了眼又何妨。”
高梦琪在一旁也微微勾唇:
“珝嫤,你刚醒几日,莫要多费神说话,先好好养着。”
说着,她将姜珝嫤滑落的被子往上拉了拉,动作轻柔而自然。
至于两人对于自己的情义,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姜珝嫤都知道。
那是一种,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欢喜。
但是,她也知道,她们前世都过得并不好
“我没事了!我都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了,就是没什么力气。”
何静诗闻言,更是心疼,柳眉倒竖,愤愤地说:
“不知你此次落湖,是不是别人有意而为之,敢对你下毒手,我们定不会放过她!
珝嫤,你放心,我定会和梦琪一起,帮你找出幕后黑手。”
她紧紧握住姜珝嫤的手,眼神中透着坚定与决然,平日里的温婉此刻被一股怒火所取代。
高梦琪微微点头,眼神清冷而坚定:
“静诗说得对,珝嫤,你只管安心养伤,别人若敢动你分毫,定不会饶了她们!”
姜珝嫤看向高梦琪,眼中满是感激:“这次落水,只是意外。”
姜珝嫤语气沉稳了许多,与她此刻柔弱的外表有些不符、
仿佛瞬间变了一个人,周身散发着一种让人不容小觑的沉重。
让何静诗这么大咧咧的人都感觉到了。
但是,她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只觉得是她,刚好起来,所以才这样。
但是她听到这个答案,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此言当真?你可不是那般爱贪玩的人……”何静诗有些不敢相信,居然真的是她自己掉进去的?
当然不是,不过,姜珝嫤不想说,前世她已经让两个好友帮自己许多了;
而且,她知道两个好友,和她当年一样,不过,及笄年华,便是再沉稳,哪里来的胆量对付所有人?!
不过是,她们不想自己被欺负,总是努力逼她们自己站出来,保护她。
如今,她已然重活,灵魂中,已经并不柔弱。
所以,今生她也只想保护她们。
高梦琪与何静诗对视一眼,见姜珝嫤没有变化,好似也不像是在说假。
顿时,又把先前对这件事的疑心,放回了肚子里。“既然如此,我们就不刨根问底了。”
话锋一转问她,“这几日,你可有觉得哪里不适?饮食上可有什么想吃的?”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姜珝嫤身上,仔细地观察着她的神色、
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那关切的眼神仿佛能洞察姜珝嫤的所有需求。
姜珝嫤摇了摇头:“我并无大碍,只是身子还有些乏力。
至于饮食,清淡些便好。”
何静诗连忙应道:“那我一会儿就让厨房准备些清淡可口的饭菜送来,你可要多吃些,把身子养好。”
她的眼神中满是关切与期待,仿佛看着姜珝嫤多吃一口饭,就能让她更快地好起来。
高梦琪也紧跟其后,眼神中同样透着焦急与和欢喜。
她轻轻坐在床边,握住姜珝嫤的手,轻声说道:
“珝嫤,你醒来便好,否则,我都不知道如何……”
说着,她又想起那个背影,红了眼眶。
她的声音轻柔如水,如春日里的微风,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
眼神中满是担忧与关怀,仔细地打量着姜珝嫤的面容;
仿佛,失去她就没有活下去的勇气。
姜珝嫤看到她的神情便是知道,她又是想到她二哥了。
何静诗从一旁取来温热的手帕,轻轻擦拭着姜珝嫤额头上的细汗,动作轻柔而细致,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
“你这一睡,可让我们整日提心吊胆,吃不好睡不好。”
她的眼神中满是温柔与关爱,仿佛姜珝嫤不仅是她的朋友,还是她最珍视的掌中宝。
不,是她,接受不了失去的朋友。
自小父亲征战在外,祖母与母亲皆远在江南,大哥又忙于科举,家中空荡荡的庭院仿佛是她孤独的牢笼。
因为,或许是因为别看现在的何静诗,大大咧咧的,一副灵动到,凶起来谁见她都怕的气势。
何静诗永远忘不了那日。
年幼时的中元节,无人陪她玩乐。
她和姜珝嫤相约一同前往城外的寺庙祈福。
两人身着淡雅的罗裙,手挽着手,身后跟着几名伶俐的丫鬟,说说笑笑地走着。
行至一处山林小径,四周静谧清幽,只闻得鸟鸣啾啾,花香阵阵。
突然,从灌木丛中窜出几个身形矫健的黑衣人,手持利刃,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幼时,何静诗吓得花容失色,不自觉地往姜珝嫤身后躲去;
双手紧紧地抓住姜珝嫤的衣袖,声音颤抖地说:“珝嫤,这可如何是好?”
姜珝嫤眼神一凛,将何静诗护在身后,大声呵斥道:
“你们是何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如此不轨之事!”
尽管心中也有些害怕,但她的声音依然坚定有力,试图震慑住这些黑衣人。
黑衣人对视一眼,发出一阵冷哼,其中一个为首的说道:
“少废话,把身上的财物都交出来,否则休怪我们不客气!”
说着,便挥舞着手中的刀,一步步向她们逼近。
姜珝嫤心中暗自叫苦,但她知道此刻必须冷静。
她环顾四周,发现不远处有一根粗壮的树枝,心生一计。
她悄悄对何静诗说:“静诗,别怕。等会儿我设法引开他们,你往那边跑,去寻附近的猎户求救。”
何静诗瞪大了眼睛,拼命地摇头:“不,珝嫤,我不能丢下你。”
她的眼中满是担忧和不舍,双手紧紧地拽着姜珝嫤,不肯松开。
姜珝嫤用力地握了握何静诗的手,眼神坚定地看着她:
“听话,我们不能都落在他们手里。快去!”
说完,她猛地挣脱何静诗的手,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喊:
“你们这些恶贼,有本事来追我啊!”
黑衣人果然被姜珝嫤吸引,纷纷朝着她追去。
幼时的何静诗咬了咬牙,提起裙摆,朝着姜珝嫤指的方向拼命跑去。
她的心跳得飞快,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找到人来救珝嫤。
不知跑了多久,年幼的何静诗终于看到了一间猎户的小屋。
她用尽全身力气敲门,大声呼喊:“救命啊!救命啊!”
戴着面具的猎户听到声音,赶忙出来查看,见到何静诗惊慌失措的模样、
又听闻她的遭遇,立刻拿起猎枪,跟着何静诗朝着事发地赶去。
而另一边,姜珝嫤利用树林的地形与黑衣人周旋,她的衣衫被树枝划破,头发也有些凌乱,但眼神依然坚定。
就在她渐渐体力不支时,何静诗带着猎户及时赶到。
生死一线之际,猎户的身影如鬼魅般闪现,身姿矫健敏捷,武艺高强,几下就将歹人制伏,随后消失在视野中。
当时,何静诗不顾一切地跑到姜珝嫤身边,一把抱住她,泣不成声:
“珝嫤,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好害怕,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她的身体不停地颤抖,泪水打湿了姜珝嫤的肩头。
姜珝嫤也紧紧地抱住何静诗,安慰道:“没事了,静诗,我们都没事了。”
她的声音中也带着一丝疲惫和庆幸,劫后余生让她们更加珍惜彼此之间的情谊。
待到家里人寻到她们时,何静诗这才发觉猎户已经不见了。
后来,她还在京城遇到过他一次,还是在中元节,她还送了他一样礼物。
他还跟她说了谢谢,他说很喜欢。
尽管未看清面容,但那挺拔帅气的身姿却成为她心中的希望之光。
可惜,此后漫长的寻找无果,让这段经历逐渐尘封,而姜珝嫤始终不离不弃地陪伴左右、
陪她赏春花秋月,听夏雨冬雪,度过岁岁年年。
何静诗想着,微微仰头,极力抑制着眼眶中打转的泪水,贝齿轻咬下唇,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
姜珝嫤看她这般,似乎又是想起了那人,那时的何静诗年纪虽小,却也到了懵懂的年纪。
不过,姜珝嫤却是知道,自那以后优雅的,何静诗就开始变了。
她变得一言不合就跟别人干架。
仿佛试图变成跟猎户一样的人。
许是,因为她心里已经深深让那个人扎根在了她的心上。
姜珝嫤记得,她远嫁后,前世何静诗并没有成婚,她去了战场,再没有回来。
再听到她的消息,便是从大真人嘴里……
那一幕,姜珝嫤不忍再想起来。
但是,现在她想劝劝静诗。
“静诗,你说,你是不是又想起他了?你觉得,你觉得,他会不会是已经把你忘了?”
何静诗听到姜珝嫤的话,身子微微一僵,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随即又恢复了常态,只是嘴角的笑容变得有些苦涩:
“也许吧,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或许他早已不记得我这个曾被他救过的小女孩。”
她的声音有些低沉,带着一丝自嘲和落寞,双手不自觉地揪紧了手中的手帕。
姜珝嫤微微倾身向前,右手轻轻抬起,温柔地握住何静诗微微颤抖的双手。
眉头轻皱,眼中满是担忧与关切之色,那目光犹如春日暖阳、直直地照进何静诗的心底。
轻启朱唇,语重心长地说道:
“静诗,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你瞧瞧你,这些年为了一个或许再也无缘相见的人,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了?”
姜珝嫤声音轻柔却又不容置疑,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斤的重量、
试图敲醒沉浸在回忆中的何静诗。
何静诗的肩膀微微下沉,像是被姜珝嫤的话语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缓缓地将头转向一侧,避开了姜珝嫤那炽热而又关切的目光,几缕发丝从脸颊旁滑落。
她的双手在姜珝嫤的手中微微蜷缩,声音略带颤抖地轻声说道:“我知道,珝嫤,可是我就是忘不掉他。”
说着,她的眼眶微微泛红,眼中泪光闪烁,犹如清晨荷叶上滚动的露珠,倔强地在眼眶中打转,不肯轻易落下。
她紧咬下唇,仿佛要用这一丝疼痛来抑制住即将决堤的泪水、
双手也不自觉地握紧,指节泛白,显示出她内心的挣扎与痛苦。
姜珝嫤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发丝随之摆动。
微微抬起左手,轻轻地拍了拍何静诗的手背,动作轻柔而舒缓,如同春风拂过湖面,泛起层层涟漪。
她的眼神愈发温柔,仿佛能包容世间一切的痛苦与悲伤,轻声说道:
“静诗,你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生活中还有诸多美好在等待着你去发现、去珍惜。
你不能因一个不确定的人,而错失身边的幸福。
但是,如果你觉得还是有一丝希望,还是想刨根问题,找到那个人问清楚,我和梦琪定然不惜一切帮你!”
姜珝嫤语气中带着一丝心疼,钝痛。
爱情这种苦,她早就吃过了,如果,根本没有结果。
就只是自我折磨的白白受苦罢了。
但,爱情也或许只是针对她一个人,或许只有她是落花有情,流水无意。
或许,何静诗比她幸运?
抱着这丝期望,姜珝嫤决定帮帮何静诗。
“谢谢你,珝嫤!梦琪!但是,就再给我一年时间吧,再找不到,我就彻底放手。”
如果真的找不到,又何必再继续下去?!
何静诗说出这番话,沉默了片刻。
她深吸一口气,胸脯微微起伏,像是在给自己鼓足勇气。
随后,她缓缓抬起头来,眼神中闪过一丝从未有过的坚定光芒,犹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穿透了层层黑暗。
她紧抿双唇,微微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地说道:“不过,你们说得对,我不会再如此沉沦下去了。
如果找不到他,我会试着放下过去,重新开始。”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决绝与果敢,仿佛已经在心底筑起了一道坚固的防线,准备与过去的自己彻底告别。
但是,她嘴中倔强,眼中的泪花已经忍不住了。
高梦琪也都看不下去了!
主要是她自己也走不出来,所以她不知道怎么劝。
也只能走近两人面前,终是叹了一声:
“静诗,如果你觉得放不下,想要一个结果,我定然也会倾尽全力助你一臂之力。”
何静诗听到高梦琪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感动,她抬手轻轻抹了抹眼角的泪花、
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略带苦涩的笑容:“梦琪,有你们这样的好友,是我何静诗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这一路走来,若不是你们始终在我身边,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话语中满是对两人的感激之情。
姜珝嫤轻轻拍了拍何静诗的肩膀,眼神坚定地说道:
“静诗,我们是好姐妹,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
这一年,我们定会陪你一起寻找,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仿佛已经做好了迎接一切挑战的准备。
高梦琪微微点头,附和道:“没错,静诗,我们三人齐心,定能有所收获。”
她的眼神中也充满了坚定和支持,双手不自觉地握拳,仿佛在给自己和何静诗加油打气。
何静诗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她看着姜珝嫤和高梦琪,眼中满是信任和依赖:
“好,那这一年就拜托你们了。
不过,我们也不能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这件事上,生活还是要继续。
珝嫤,你身体才刚恢复,可要多注意休息;
梦琪,你也别总是闷在书斋里,偶尔也出来走走。”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尽管自己身处困境,但还是不忘关心身边的好友。
姜珝嫤微笑着点头:
“放心,静诗,我会照顾好自己。
你也一样,别太勉强自己。”她的笑容如春日暖阳,温暖而亲切,让人感到安心。
高梦琪也笑着说道:
“静诗,你就别操心我们了。倒是你,这一年可要打起精神来。”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鼓励,试图让何静诗振作起来。
三人相视而笑,那一刻,她们之间的情谊仿佛更加深厚了。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她们开始派人四处打听那个神秘人的消息,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线索。
无论是京城的大街小巷,还是城外的村落小镇,都留下了她们家丁的身影。
然而,寻找的过程并不顺利,一次次的失望让何静诗的心情愈发沉重。
但每当她想要放弃的时候,姜珝嫤和高梦琪总会在她身边鼓励她,给她支持和力量。
但,这些都是后话了。
现在,看到到自己现在还不是前世那般下场,还好好的、姜珝嫤嘴角抿出一抹苦笑。
转眼,到了,去治水那日。全侯府众人都在欢送府中爷们出门。
去争取军功!
姜珝嫤看着裴轶渊的背影越走越远,直接看不见,这才回过神。
这事,前世也发生了,她也知道。
按照时间,他应该很快要出发了吧!
可惜,他要出发,那人也要出发,她的仇,就还要等上半个月。
她没忘,在她最绝望之际,那人还以维护她的尊严为由,带病出征,大真。
那一声,“少白将军!”
一直刻在她脑海里,久久不能散去。
再看自己现在还是十四五岁的豆蔻年华、
真千金裴妲己虽说按照年份,还有几个月,也马上要回来了。
这一世,她想要提前全身而退,怕是要早做谋划。